流雲宗主峰的晨霧還未散儘,大長老已拄著玉杖站在領獎台中央。他手中捧著兩個巴掌大的令牌,玄鐵鑄就的牌麵刻著流雲宗的飛鶴徽記,邊緣鑲嵌的靈石在朝陽下流轉著七彩光暈。觀禮台的修士們昨夜雖經曆騷亂,此刻卻都精神抖擻,目光齊刷刷聚焦在那對令牌上——這不僅是大比冠軍的象征,更藏著進入劍塚禁地的密鑰。
龜八縮在江野袖中,爪子悄悄抹了把藏在耳後的癢癢草汁液。小家夥瞅準大長老抬手的瞬間,突然從袖中彈出半個腦袋,將汁液精準地蹭在左側令牌的內側。做完這一切,他迅速縮回袖子,隻露出兩隻綠豆眼偷瞄,硬殼上還沾著昨晚調換丹藥時蹭到的藥粉。
“江野,秦風,上前受封。”大長老的聲音帶著靈力的震顫,在山穀間回蕩。他須發皆白,頷下的長須垂到腰間,握著拂塵的手枯瘦卻穩健。當他指尖觸碰到左側令牌時,突然像被火燙般縮回手,後背泛起難以忍受的奇癢,仿佛有無數螞蟻在皮膚下遊走。
“呃……”大長老強忍著撓癢的衝動,試圖維持莊重。可癢意順著脊椎迅速蔓延,他終於忍不住佝僂起身子,右手在背後胡亂抓撓,價值連城的法器拂塵“啪嗒”掉在地上,拂塵穗子散開,露出裡麵藏著的半張羊皮紙——正是劍塚禁地的布防圖。
“噗——”觀禮台再次爆發出善意的哄笑。修士們看著平日裡威嚴的大長老手舞足蹈,有的笑得直拍大腿,有的趕緊低頭假裝咳嗽。秦風強忍著笑意,眼角卻瞥見江野袖中閃過的灰影,瞬間明白又是那隻石龜在搗鬼。
“咳咳!”大長老抓起令牌塞給兩人,癢得話都說不完整,“持此令……可入劍塚……三日後……”他話沒說完,突然抱著柱子蹭起後背,玄鐵令牌從手中滑落,被江野眼疾手快接住。陽光下,令牌內側的癢癢草汁液正化作綠霧消散,隻留下淡淡的藥香。
江野的指尖剛觸到令牌,玄鐵牌麵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他懷中的葬劍與貼身收藏的破銅片同時共鳴,三股力量在空中交織成等邊三角形,發出“嗡”的低鳴。主峰地下傳來沉悶的震動,仿佛有巨獸在蘇醒,觀禮台的石柱表麵浮現出古老的符文,與令牌上的徽記產生同步的閃爍。
“這是……三器共鳴!”觀禮台的劉長老失聲驚呼,手背上的黑色晶體再次發燙。他想起卷宗燃燒時浮現的畫麵,黑袍人手中似乎也握著類似的銅片。難道說,江野身上的破銅片,竟是開啟藏劍窟的第三把鑰匙?
貔子蹲在江野腳邊,金瞳突然穿透人群掃向觀禮台東側。趙闊正端著茶杯掩飾緊張,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碎裂的瓷片間混著暗灰色的粉末——那是血影門特有的蝕骨粉,遇靈力即化作劇毒,昨夜黑衣人自爆時也曾出現過。更讓貔子心驚的是,他瞥見三長老撫須的袖口,露出半枚刻著血色骷髏的令牌,與二長老捏碎的魂牌如出一轍。
“有內鬼……”貔子用尾巴輕輕勾了勾江野的腳踝,喉嚨裡發出低沉的警告。他金瞳中的世界正在變色:趙闊周身纏繞著淡淡的死氣,三長老的靈脈裡則流淌著與血影門同源的暗紅色靈力,而觀禮台西北角的陰影裡,至少藏著七個氣息相同的黑衣人。
秦風被弟子攙扶著下台時,突然感到流霜劍在劍鞘裡躁動不安。他剛想按住劍柄,長劍卻“噌”地跳出劍鞘,劍尖自動轉向江野的方向,劍身如明鏡般映出匪夷所思的景象——二長老的身影正藏在石柱後,右手按在腰間的傳訊符上,而他身邊站著的,竟是平日裡和藹可親的藥堂長老!
“怎麼會……”秦風的瞳孔驟然收縮,流霜劍映出的畫麵如冰錐刺入心臟。二長老勾結血影門已是確鑿事實,可藥堂長老掌管宗門丹藥,竟也牽涉其中?他想起三年前周平死後,正是藥堂長老為自己診脈,說他靈力受損需要靜養——難道那場妖獸潮,從一開始就是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江野注意到秦風的失態,順著流霜劍的指向望去,卻隻看到空蕩蕩的石柱。他將令牌收入靈袋,混沌髓突然傳來警示,太極漩渦自動運轉,護住周身大穴。剛才三器共鳴的瞬間,他清晰地感知到劍塚深處有股熟悉的力量在回應,與混沌髓的本源氣息如出一轍。
“大長老,令牌異動是否預示著什麼?”江野揚聲問道,目光掃過觀禮台神色各異的長老們。三長老眼神閃爍,右手悄悄縮進袖子;劉長老眉頭緊鎖,手背上的晶體隱隱發光;而藥堂長老正低頭整理藥箱,袖口的銀鏈沾著可疑的血漬。
大長老終於止住癢意,撿起拂塵時發現了掉落的羊皮紙。他不動聲色地將布防圖塞回袖中,目光變得凝重:“三器共鳴乃上古異象,看來劍塚禁地的封印將破。江野,你能引動此異象,或與劍塚守護者的血脈有關。”這話一出,觀禮台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目光都帶著探究落在江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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貔子突然對著趙闊的方向齜牙咧嘴。那修士正將淬了蝕骨粉的茶杯碎片偷偷埋入土裡,手指被粉末腐蝕出黑色的傷口卻渾然不覺。貔子剛想衝過去,卻被龜八用爪子按住尾巴——小家夥從江野袖中探出半個腦袋,硬殼上的劍塚地圖正與遠處的山巒重疊,標出三個閃爍的紅點。
“那是……血影門的祭壇?”江野看懂龜八的示警,心頭一沉。三個紅點呈品字形分布,恰好扼住隱靈脈的三個節點,若同時引爆,整條靈脈都會被汙染。他不動聲色地碰了碰秦風的手肘,用靈力傳音:“三長老有問題,盯緊藥堂長老。”
秦風握著流霜劍的手微微顫抖,劍身映出的畫麵仍在腦海中盤旋。他順著江野的暗示看向藥堂長老,對方恰好抬頭看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恢複和善的笑容,仿佛剛才的對視隻是錯覺。
頒獎儀式在詭異的平靜中結束。江野和秦風剛走下領獎台,就被劉長老攔住去路。老人將兩人拉到僻靜處,手背上的黑色晶體突然脫離皮膚,懸浮在掌心化作半透明的影像——那是個嬰兒被送入劍塚的畫麵,繈褓中露出半塊狼形玉佩,與江野的碎片完美契合。
“令尊曾是劍塚守護者。”劉長老的聲音壓得極低,“二十年前血影門突襲劍塚,他將混沌髓植入你體內,用最後的靈力送你逃出……那塊破銅片,是開啟藏劍窟核心的鑰匙。”
江野的心臟猛地收縮。混沌髓、破銅片、狼形玉佩,這些伴隨他多年的物件突然串聯起來,拚湊出被遺忘的身世。他想起黑風穀的慘狀,想起噬靈術的邪力,原來自己從出生起,就背負著守護與複仇的宿命。
此時觀禮台後的密林中,二長老正對著傳訊符低吼:“三日後劍塚開啟,務必在他們找到藏劍窟前動手。江野的混沌髓已覺醒,必須用‘血祭陣’徹底煉化!”傳訊符的另一端傳來陰冷的笑聲,隱約能聽到鎖鏈拖動的聲響。
玄鶴悄悄落在樹枝上,鐵喙叼著塊沾血的布片——那是剛才蹭到二長老袖口的,上麵繡著血影門的徽記。它歪頭看了眼密林中的黑影,突然展翅飛向流雲宗的藏經閣,那裡藏著能指認內鬼的宗門檔案。
江野將令牌緊握在掌心,感受著裡麵蘊含的靈力。三日後的劍塚之行注定危機四伏,血影門的陰謀、內鬼的潛伏、身世的謎團,像交織的藤蔓纏繞著他的心臟。但當他看向身邊的秦風,看到腳邊搖尾巴的貔子,以及袖中探出腦袋的龜八時,混沌髓突然變得無比安穩。
“準備好了嗎?”秦風的聲音打破沉默,流霜劍在他手中發出輕鳴。劍身映出兩人並肩的身影,在朝陽下仿佛融為一體。
江野點頭,葬劍的紫芒從靈袋中透出:“隨時。”
遠處的劍塚方向傳來隱約的龍吟,三器共鳴的餘波仍在山穀間回蕩。觀禮台的修士們還在議論剛才的趣事,沒人注意到三個紅點正在地圖上緩緩移動,也沒人察覺一場更大的風暴,已在平靜的表象下悄然醞釀。隻有那對玄鐵令牌,在朝陽下流轉著金光,仿佛在訴說即將揭開的千年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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