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最後一縷暗紅色光芒被紫黑色的天幕吞噬,血煞山徹底籠罩在濃稠的黑暗中。山腳下的黑色平原上,江野、龜八、貔子三人蜷縮在一塊巨大的黑色岩石後麵,岩石表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黑色苔蘚,正好將三人的氣息與周圍的魔氣融為一體。
江野眯著眼睛,目光死死鎖定著不遠處的血煞殿總壇。總壇依山而建,通體由暗黑色的巨石砌成,城牆高達百丈,城牆上每隔十丈就有一座哨塔,哨塔上燃燒著幽綠色的鬼火,鬼火的光芒照亮了城牆上方巡邏的血煞殿弟子——那些弟子身穿黑色長袍,腰間掛著骷髏頭令牌,手持長刀,眼神冰冷,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動靜。
城牆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城門,城門上方刻著“血煞殿”三個猙獰的大字,字縫中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痕跡,像是凝固的血液。城門兩側站著四名金丹後期的魔修,他們身上的魔氣比黑風堡的守衛濃鬱數倍,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任何靠近城門的生物都逃不過他們的視線。
“這血煞殿的守衛也太嚴了吧?光是山腳下的城門,就有四名金丹後期的魔修駐守,山上的防禦恐怕更恐怖。”龜八從江野的儲物袋裡探出頭,小聲嘀咕道,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忌憚。它的目光落在城門處,看著那些進出城門的血煞殿弟子,發現每個人都需要出示令牌,經過嚴格檢查後才能通行。
江野沒有說話,隻是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塊黑色的布料,將自己的佩劍包裹起來——劍身上的銀白色光芒在黑暗中太過顯眼,容易暴露位置。他運轉斂息術,將自身的氣息壓製到最低,同時也幫龜八和貔子調整了隱藏方式:龜八縮回到儲物袋裡,隻留一絲縫隙觀察外界;貔子則蜷縮在江野的懷裡,用黑色的長袍蓋住身體,隻露出鼻子,繼續感應血靈晶礦的氣息。
“彆說話,注意觀察。”江野壓低聲音,語氣帶著一絲凝重,“咱們現在的目標是窺探,不是硬闖,一旦被發現,以咱們現在的實力,根本逃不出血煞山。”
貔子輕輕點了點頭,鼻子微微抽動,片刻後,它湊到江野耳邊,小聲說道:“血靈晶礦的氣息就在血煞山的地下深處,而且我能感覺到,礦脈的入口應該在總壇的核心區域,也就是山頂附近。不過,山頂的魔氣最濃,還有一股很強大的氣息,應該是血煞殿殿主的氣息。”
江野心中一凜,他早就感覺到山頂傳來的壓迫感,那股氣息雖然距離遙遠,但依舊讓他感到心悸——那是遠超金丹後期的力量,顯然是元嬰期修士的氣息。“看來,血煞殿殿主確實在總壇內,而且很可能就在山頂修煉或處理事務。”江野喃喃自語,目光再次投向城門處。
就在這時,城門處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響動,緊接著,兩隊血煞殿弟子押著數十輛黑色的囚車,從城外駛來。每輛囚車都由兩匹體型高大的黑色魔馬拉動,囚車的欄杆是用精鐵打造,上麵布滿了尖刺,防止囚犯逃脫。囚車內擠滿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大多衣衫襤褸,臉上布滿了恐懼和絕望,有的人已經奄奄一息,隻能靠在囚車欄杆上勉強支撐。
“是活人!他們在押送活人!”龜八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和憤怒,儲物袋的縫隙中,它能清楚地看到囚車內那些人的慘狀——有的人手臂上有明顯的傷痕,有的人身子虛弱得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還有的人在低聲哭泣,卻被旁邊的血煞殿弟子用鞭子抽打,隻能發出痛苦的呻吟。
江野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他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在修真界,他也見過魔修抓捕活人修煉,但從未見過如此大規模的押送,而且這些人看起來都是普通凡人,沒有任何修為,對魔修來說,隻是純粹的“祭品”或“修煉材料”。
“這些人,恐怕是要被送去煉製血丹。”江野低聲說道,之前在黑風堡聽到的對話再次浮現在腦海中——血煞殿殿主正在用活人煉製血丹,提升修為。他看著那些押送的血煞殿弟子,他們臉上沒有任何憐憫,反而帶著一絲興奮,像是在押送珍貴的寶物。
兩隊血煞殿弟子來到城門前,為首的一名金丹中期的魔修拿出一塊黑色的令牌,遞給城門守衛:“這是本月的祭品,一共兩百人,殿主大人要用來煉製血丹,趕緊開門,耽誤了時間,你們承擔不起!”
城門守衛接過令牌,仔細檢查了片刻,又清點了囚車的數量,確認無誤後,才揮手示意開門。巨大的城門緩緩打開,兩隊血煞殿弟子押著囚車,朝著總壇深處走去,囚車行駛在石板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像是在為這些活人的命運哀悼。
江野看著囚車消失在總壇深處,心中的憤怒愈發強烈,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情緒,對龜八和貔子說道:“看來,黑風堡修士說的是真的,血煞殿殿主確實在大量抓捕活人煉製血丹。這些活人被押送到總壇深處,很可能就是血丹的煉製地點,而血丹的煉製需要血靈晶礦,所以血靈晶礦的入口,很可能就在血丹煉製地點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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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他們把這些人押送到哪裡去?”貔子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隻要找到血丹煉製地點,就能找到血靈晶礦的入口。
江野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總壇深處:“不行,總壇內部的守衛肯定更嚴,咱們現在進去,就是自投羅網。而且,押送的弟子有兩隊,都是金丹期的修為,咱們根本不是對手。”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咱們可以等,等他們押送完祭品,總會有低階弟子出來巡邏或辦事,到時候,咱們可以截取一兩個低階弟子,從他們口中獲取更多信息。”
龜八和貔子都點點頭,不再說話,繼續潛伏在岩石後麵,等待機會。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色越來越濃,血煞山周圍的魔氣也越來越濃鬱。城牆上的鬼火依舊在燃燒,巡邏的弟子換了一批又一批,城門處偶爾有弟子進出,但大多是金丹期的修士,沒有低階弟子單獨行動。
江野耐心地等待著,他知道,越是危險的地方,越需要耐心,一旦衝動,就會功虧一簣。他閉上眼睛,運轉靈力,將自己的感知範圍擴大,仔細聆聽著周圍的動靜,捕捉任何可能的機會。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城門處終於傳來了不同的動靜。一名身穿灰色長袍的低階弟子,背著一個黑色的包裹,從總壇內走了出來。那弟子看起來隻有築基期的修為,身上的魔氣很淡,走路的姿勢有些慌張,像是在偷偷摸摸地做什麼事。
“機會來了!”江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對龜八和貔子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悄無聲息地從岩石後麵走出來,朝著那名低階弟子的方向移動。
那名低階弟子顯然沒有察覺到危險,他快速走出城門,朝著不遠處的一片黑色灌木叢走去,似乎是想在那裡處理什麼東西。江野放慢腳步,施展鬼影步,身形在黑暗中如同鬼魅般移動,很快就來到了灌木叢附近,隱藏在一棵黑色的樹木後麵。
隻見那名低階弟子從包裹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木盒,打開木盒,裡麵放著幾顆紅色的丹藥,丹藥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終於偷到三顆血煞丹了,有了這三顆丹藥,我的修為應該能突破到築基後期了。”低階弟子小聲嘀咕著,臉上帶著一絲得意,“不過,這事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否則被殿主大人發現,肯定會被拿去煉製血丹。”
就在他準備將丹藥收起時,江野突然從樹木後麵衝了出來,右手捂住他的嘴巴,左手將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彆出聲!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江野的聲音冰冷,匕首的刀尖已經劃破了他的皮膚,一絲鮮血順著脖子流了下來。
低階弟子嚇得渾身發抖,身體僵硬,不敢有任何動作。他能感覺到江野身上傳來的殺意,那股殺意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名血煞殿弟子都要濃鬱,他毫不懷疑,隻要自己敢出聲,對方就會立刻殺了他。
江野將低階弟子拖到灌木叢深處,確保不會被城門處的守衛發現,然後才鬆開捂住他嘴巴的手,但匕首依舊架在他的脖子上。“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若是敢撒謊,或者有任何隱瞞,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江野的語氣帶著威脅,眼神冰冷地看著他。
低階弟子連忙點頭,聲音帶著顫抖:“大……大人,您問,我……我一定老實回答,不敢有任何隱瞞。”
“你們剛才押送的那些活人,是要送去哪裡?用來做什麼?”江野問道,目光緊緊盯著低階弟子的眼睛,觀察他是否在撒謊。
低階弟子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道:“那……那些活人是祭品,要送去總壇深處的血丹殿,給……給殿主大人煉製血丹。殿主大人正在衝擊元嬰中期,需要大量的活人精血和血靈晶,才能煉製出血丹,提升修為。”
江野心中一沉,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這些活人都是血丹的“原材料”。他又問道:“血丹殿在哪裡?血靈晶礦的入口又在哪裡?”
低階弟子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似乎不敢透露這些核心信息。江野察覺到他的遲疑,匕首又往前送了送,冰冷的刀鋒再次劃破他的皮膚:“怎麼?不敢說?”
“我說!我說!”低階弟子連忙說道,臉上布滿了恐懼,“血丹殿在總壇的半山腰,那裡有專門的禁製守護,隻有殿主大人和幾位長老,還有負責煉製血丹的核心弟子才能進入。血靈晶礦的入口……入口在血丹殿的地下,隻有殿主大人有鑰匙,其他人都不知道具體位置。”
江野點點頭,又問道:“你們殿主的修為到底是什麼境界?總壇內還有多少元嬰期的修士?”
“殿主大人是……是元嬰初期的修為,不過他最近煉製了很多血丹,修為提升得很快,說不定很快就能突破到元嬰中期了。”低階弟子小聲說道,“總壇內除了殿主大人,還有三位長老,都是金丹後期的修為,沒有其他元嬰期的修士了。不過,總壇內有很多金丹期的核心弟子,實力都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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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心中鬆了一口氣,隻要沒有其他元嬰期的修士,他們應對起來就會容易一些。他還想再問一些關於總壇防禦和血靈晶礦開采的情況,卻聽到灌木叢外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
“喂!小三子!你在這裡乾什麼?快點回來,該換班了!”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顯然是其他低階弟子在尋找這名被抓住的弟子。
低階弟子聽到聲音,眼中閃過一絲希望,想要大喊求救。江野眼疾手快,再次捂住他的嘴巴,同時將匕首刺入他的心臟。低階弟子的身體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眼中的希望也變成了絕望。
江野快速將低階弟子的屍體藏在灌木叢深處,又用泥土和落葉將血跡掩蓋,然後帶著龜八和貔子,悄無聲息地退回之前潛伏的黑色岩石後麵。
剛回到岩石後麵,就看到兩名低階弟子朝著灌木叢的方向走來,他們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這小三子,每次都偷懶,等找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兩名低階弟子在灌木叢附近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隻能罵罵咧咧地離開。
江野看著他們走遠,才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剛才差點就被發現了。他回頭看了看龜八和貔子,說道:“咱們已經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現在該離開這裡了,再待下去,容易暴露。”
三人不再停留,趁著夜色,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血煞山腳下,朝著遠處的黑色平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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