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塢堡的城門,在夜色中像一頭巨獸的獠牙,泛著青灰色的冷光。
林縛勒住馬韁,看著那高達三丈的石牆,牆頭上火把通明,隱約能看到手持弓弩的守衛來回踱步,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站住!來者何人?”牆頭上傳來一聲喝問,箭矢的寒光在火把下閃爍。
“林家屯林縛,攜李家莊盟友,前來助青河塢堡抵禦蠻族!”林縛揚聲道,聲音在夜風中傳開,清晰地傳入塢堡內。
牆頭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核對消息。過了一會兒,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堡主有令,開側門,迎林少主入堡!”
側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一道僅容一人一馬通過的縫隙。林縛示意林虎和兄弟們在外等候,自己獨自策馬進入。
塢堡內燈火通明,卻異常安靜,隻有甲胄摩擦的輕響和沉重的腳步聲。數百名莊丁手持刀槍,列隊站在主乾道兩側,眼神警惕地看著林縛,臉上帶著幾分不屑——顯然沒把這個從屯子裡來的“少主”放在眼裡。
林縛不動聲色,目光快速掃過四周。塢堡內布局嚴謹,主乾道兩側是整齊的房屋,儘頭是一座高大的石樓,應該是堡主的住處。地麵上散落著不少箭矢和短矛,顯然已經做了戰鬥準備。
“林少主大駕光臨,失敬失敬。”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從石樓裡走出,他穿著鑲鐵的皮甲,腰間挎著一柄長刀,臉上帶著倨傲的笑意——正是青河塢堡堡主,趙奎。
“趙堡主客氣。”林縛翻身下馬,甲胄在石板地上發出“咚”的一聲,“蠻族將至,廢話不多說,不知趙堡主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趙奎沒想到林縛如此直接,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林少主果然是爽快人。蠻族擅長夜襲,今夜怕是就會動手。我看林少主帶來的兄弟個個精壯,不如就負責守住東門?那裡是蠻族最可能進攻的方向。”
林縛心中冷笑。東門是塢堡最薄弱的地方,牆體有一處裂縫,去年被暴雨衝垮過,顯然是想讓他們去當炮灰。
“可以。”林縛卻點頭答應了,“但我有兩個條件。”
“林少主請講。”趙奎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第一,給我們二十支弩箭,三十斤火藥。”林縛道,“第二,戰後若擊退蠻族,按之前約定,分我們三成物資,並且立下字據,永不欺壓周邊莊子。”
趙奎眉頭微皺。火藥是稀罕物,平時都用來開山炸石,二十支弩箭倒不算什麼。但他看林縛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裡竟莫名有些發虛,最終還是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很快,弩箭和火藥被送了過來。林縛檢查了一下,火藥乾燥,弩箭鋒利,還算合用。他謝過趙奎,轉身走出側門,將兄弟們帶進塢堡,直奔東門。
東門的防禦果然簡陋,牆體上的裂縫用木板草草填補著,城樓上隻有十幾個守衛,一個個麵黃肌瘦,握著刀的手都在發抖。
“你們下去吧,這裡交給我們。”林縛對那些守衛道。
守衛們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林虎看著那道裂縫,皺眉道:“三哥,這地方也太不靠譜了,蠻族要是從這衝進來,咱們根本擋不住。”
“擋不住,就不讓他們衝進來。”林縛將火藥分成四份,對兄弟們道,“林虎,你帶五人守左邊,用弩箭壓製;林豹,你帶五人守右邊,備好石塊;林石,你跟我來,咱們處理這道裂縫。”
他將三份火藥分彆藏在裂縫兩側的石縫裡,引線拉到城樓內側,又讓林石搬來幾塊巨石,擋在裂縫前,隻留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這是……要炸他們?”林石看著火藥,眼睛發亮。
“沒錯。”林縛點頭,“蠻族要是從裂縫衝進來,咱們就給他們來個大禮。”
布置妥當,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就在這時,塢堡外傳來一陣震天的呐喊聲,伴隨著馬蹄聲和號角聲,大地都在微微顫抖。
“來了!”林虎握緊弩箭,眼神凝重。
林縛走到城樓邊,向下望去。隻見黑壓壓的蠻族士兵正從遠處的山林裡衝出來,足有三百多人,個個赤裸著上身,皮膚黝黑,臉上塗著紅色的油彩,手裡揮舞著戰斧和長矛,像一群下山的野獸。
他們的陣型雜亂無章,卻帶著一股悍不畏死的氣勢,潮水般湧向青河塢堡的各個城門。
“放箭!”趙奎的吼聲從中央城樓傳來。
塢堡上的弓弩手齊射,箭矢如雨點般落下,蠻族士兵頓時倒下一片。但他們悍不畏死,踩著同伴的屍體繼續衝鋒,很快就衝到了城下,開始用斧頭和撬棍撞擊城門。
“咚!咚!咚!”
撞擊聲震耳欲聾,東門的木板都在搖晃,裂縫處的石塊被震得簌簌作響。
“穩住!”林縛大吼一聲,將弩箭上弦,瞄準一個正在撞擊城門的蠻族士兵,扣動扳機。
“嗖!”
弩箭精準地射中那蠻族士兵的咽喉,他哼都沒哼一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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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箭法!”林虎等人齊聲叫好,紛紛效仿,弩箭不斷射出,城下的蠻族士兵一個個倒下。
但蠻族士兵實在太多了,很快就有人發現了東門的薄弱之處,十幾個蠻族士兵嘶吼著衝向裂縫,用斧頭瘋狂劈砍擋在前麵的巨石。
“就是現在!”林縛眼神一凜,對林石道,“點火!”
林石手忙腳亂地劃著火柴,點燃了引線。引線“滋滋”作響,冒著火花,快速向石縫裡的火藥燒去。
“快躲開!”林縛拉著林石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