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盟的鐵騎在戈壁上踏出滾滾煙塵，玄甲在烈日下泛著冷光，槍尖斜指蒼穹，槍杆上的龍旗被風扯得獵獵作響。林縛勒住“踏雪”的韁繩，望著遠處蠻族聯軍的聯營——綿延十裡的帳篷像群蟄伏的灰獸，帳篷間插著的狼牙旗在風中扭曲，透著股嗜血的戾氣。
“蠻族這次是鐵了心要吞掉西境。”張猛的重斧在掌心轉了個圈，斧刃映出他虯結的肌肉，“斥候說，阿骨打收攏了周邊七部殘兵，還請了‘雪域巫教’的人助陣，營裡天天飄著屍臭，怕是在搞什麼邪術。”
林縛從箭囊裡抽出一支龍炎箭，箭頭的龍紋在陽光下流轉著暗紅的光。這是軍械坊新鑄的破甲箭，箭簇裡裹著硫磺，射中目標便會燃起烈火——專門用來對付蠻族的獸皮甲。
“巫教？”他冷笑一聲，將箭搭在弓上，“不過是些裝神弄鬼的把戲。傳我令，左翼騎兵繞到聯營西側的水源地，把帶來的‘斷水丹’撒進去——讓他們嘗嘗渴死的滋味。”
“斷水丹”是蘇眉帶著醫士們配的藥粉，無色無味，卻能讓水源在半日之內變得渾濁發臭，人畜飲之即嘔。這法子雖不光彩，卻比白刃相向少流許多血。
張猛咧嘴笑：“還是陛下想得絕！這幫蠻子離了水，跟沒牙的狼崽子似的！”
正說著，蠻族聯營突然騷動起來。一麵黑色的巫幡被高高升起，幡麵上繡著個血色骷髏，隨著幡旗晃動，聯營裡傳出詭異的號角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來了。”林縛眯起眼，看見十幾個披發的巫士圍著個青銅鼎跳舞，鼎裡冒出的黑煙順著風往龍盟陣地方向飄，“讓弟兄們把口鼻捂住，那煙有毒。”
龍盟士兵早有準備，紛紛掏出浸過藥草的麻布掩住口鼻。黑煙飄到陣前，隻讓幾匹戰馬打了個響鼻，並未造成混亂。
聯營裡的阿骨打見狀，氣得將狼牙棒往地上一砸：“廢物！連點毒氣都放不好！”他身邊的大巫卻陰惻惻地笑：“首領稍安，這隻是開胃小菜。等月上中天，我用‘血祭大陣’召喚雪域凶靈，定叫龍盟鐵騎化為飛灰！”
阿骨打將信將疑，卻還是揮手下令：“全軍壓上！讓龍盟的人看看，蠻族的刀，比他們的龍旗硬！”
數萬蠻族騎兵如黑潮般湧出聯營，馬蹄聲震得戈壁發顫。他們赤裸著上身，皮膚上塗著紅白相間的圖騰，嘴裡嘶吼著衝鋒，活像群脫韁的野獸。
“放箭！”
林縛一聲令下，龍盟陣前的弩手齊發，龍炎箭拖著火焰尾羽劃破長空，密密麻麻的箭雨像片火網，瞬間罩住衝在最前的蠻族騎兵。硫磺遇熱爆燃，獸皮甲被點燃，慘叫聲此起彼伏，衝鋒的陣型頓時亂了套。
“鐵騎，隨我衝！”
林縛拍馬挺槍，踏雪龍駒如一道白影竄出陣前。龍形槍在他手中化作萬千槍影，槍尖點過之處，蠻族騎兵紛紛墜馬，玄甲上的龍紋被鮮血染紅，更顯猙獰。
張猛的重斧舞得像道旋風，一斧下去，連人帶馬劈成兩半，斧刃上的血珠甩出去，濺在龍旗上，與旗麵的赤紅融為一體。“蠻子們，來爺爺這兒領死！”他的吼聲蓋過廝殺聲，震得周圍的蠻族騎兵耳膜發鳴。
激戰至午後，蠻族的衝鋒被擋在龍盟陣前三裡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阿骨打看著麾下士兵像割麥子似的倒下，眼裡終於露出懼色。大巫卻拽著他的胳膊喊：“首領快看！月要升起來了！血祭大陣要成了！”
夜幕降臨時，蠻族聯營突然亮起無數火把，將那麵黑幡照得如同活物。大巫站在青銅鼎上，用刀劃破手腕，將血滴進鼎裡，嘴裡念著晦澀的咒語。鼎中黑煙驟然變濃，凝聚成無數扭曲的鬼影，朝著龍盟陣地撲來。
“妖術！”張猛揮斧劈開一個鬼影，卻見那鬼影散了又聚，氣得哇哇直叫。
林縛卻盯著那些鬼影冷笑：“不過是些磷火和幻術。傳我令，所有弓弩手，瞄準那麵黑幡！”
龍炎箭再次齊發，這次的目標不是人，是那麵飄在半空的巫幡。火箭穿透黑煙，精準射中幡麵，硫磺火瞬間燃起，將黑幡燒成一團火球。隨著巫幡熄滅，那些鬼影像被戳破的水泡，瞬間消散在夜色裡。
聯營裡的大巫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倒在鼎邊——巫幡被毀，他的邪術反噬自身。蠻族士兵見狀，徹底沒了鬥誌，紛紛扔下兵器跪地求饒。
阿骨打還想頑抗，卻被林縛的龍形槍指住咽喉。“降不降？”林縛的聲音像淬了冰，“降，西境給你們留片草場；不降，這戈壁就是你們的墳場。”
阿骨打看著滿地屍體，又看了看遠處龍盟陣中飄揚的龍旗，終於垂下了頭：“我降……”
三日後，龍盟的龍旗插上了蠻族聯營的最高處。林縛讓人清點戰利品時，在大巫的帳篷裡發現了個血池，池邊堆著數十具孩童的骸骨——都是被擄來獻祭的西境百姓。
“把這些骸骨好好安葬。”林縛的聲音冷得像冰，“至於阿骨打和那些參與獻祭的巫士……斬立決。”
張猛得令，提著斧頭就去了。戈壁上很快響起慘叫聲，卻沒人覺得不忍——對這樣的惡魔，慈悲就是對百姓的殘忍。
清理戰場時，一個西境的老牧民顫巍巍地捧著碗奶茶走來，跪在林縛麵前：“將軍，我們西境人，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
林縛扶起老人，接過那碗奶茶。奶茶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視線，遠處的龍旗在暮色中獵獵作響，他忽然明白，龍盟的鐵騎踏過的，不隻是聯營，更是百姓心裡的恐懼；龍旗指過的方向，不隻是疆域，更是讓日子安穩下來的希望。
夜風掠過戈壁，帶著血腥味，卻也帶著遠處傳來的炊煙香。龍盟的士兵們圍著篝火烤肉，笑聲混著戰馬的嘶鳴，在空曠的天地間回蕩。林縛望著星空，知道西境的戰事結束了，但龍盟的路還很長——隻要還有人想破壞這安穩，鐵騎就永遠不能收鞘，龍旗就永遠要在最前方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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