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縛言站在龍盟宗最高的觀星台上,指尖劃過虛空,麵前的星圖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刷新——原本黯淡的星辰接連亮起,連成一片橫貫天際的光帶,那是散落在九州各地的海靈稻種子,在昨夜那場靈雨的滋養下同時破土,引動了天地靈脈的共振。
“東邊傳來消息,青丘狐族的靈田長出了‘月光稻’,每粒稻穀都裹著銀輝,據說能解千年寒毒。”柳芽捧著傳訊符,聲音裡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符紙都被她捏出了褶皺,“他們的族長說,這是三千年沒見過的景象,族裡的老狐狸們正帶著小狐狸在田裡打滾,說是要沾沾靈稻的喜氣。”
林縛言笑了笑,目光轉向西方:“西域那邊呢?”
“剛收到風沙符!”王勇擠過來,符紙上的字跡被風沙磨得有些模糊,“黑風寨的兄弟們把海靈稻和沙棘混種,長出的‘沙稻’能在流沙上紮根,現在正沿著沙漠邊緣種出一條綠帶,那些吃人的沙蠍都不敢靠近了!”他說著,從懷裡掏出個布包,打開是一把金燦燦的稻穗,顆粒上還沾著細沙,“你看這稻殼,硬得能硌掉牙,卻甜得很!”
林縛言接過稻穗,指尖剛觸到顆粒,就感到一股溫熱的靈力順著指尖往上竄,仿佛有隻小獸在經脈裡雀躍。他望向南方,那裡的傳訊符正發出急促的震動——是南疆的蠱師們發來的,符紙上畫著密密麻麻的蠱蟲圖案,中間卻畫了一株稻子,稻穗上停著隻色彩斑斕的蝴蝶,旁邊歪歪扭扭寫著:“蠱蟲不咬了,都圍著稻子轉,像供神似的。”
“看來,海靈稻不止能滋養人,連萬物都能安撫。”林縛言輕聲道,身後傳來腳步聲,錢通海拄著拐杖,手裡捧著個陶甕,甕裡飄出淡淡的酒香。
“嘗嘗這個。”老錢掀開甕蓋,一股清冽的香氣漫開來,“用東海水晶米和海靈稻釀的,埋在靈脈下三個月,剛才開封時,整座山都在冒靈氣。”
林縛言舀了一勺,酒液入喉,竟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融進四肢百骸,丹田內的靈尊境靈力瞬間沸騰,卻又被一股溫潤的力量包裹,絲毫不見躁動。他眼前忽然閃過無數畫麵:青丘的月光下,狐狸們圍著稻垛唱歌;黑風寨的漢子們用沙稻喂受傷的獵鷹;南疆的蠱師蹲在田裡,看著蝴蝶停在稻葉上,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柔軟……
“這不是酒,是九州的心跳。”林縛言放下陶勺,聲音有些沙啞。
就在這時,觀星台的地麵忽然震動起來,星圖上的光帶猛地收縮,所有亮星的光芒都往中心彙聚——那是龍盟宗的方向。錢通海臉色一變:“怎麼回事?靈脈要斷了?”
林縛言卻抬手按住他:“不是斷,是聚。”他望向東方天際,那裡正升起一輪從未見過的“雙日”,一金一銀懸在半空,金日灑下的光帶著灼熱的力量,銀日的光則溫潤如水,兩股力量在天地間交織,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網,將九州的靈脈牢牢兜住。
“是神農宗的‘天地熔爐’!”柳芽忽然尖叫起來,指著星圖中心浮現的古老符文,“傳說中,隻有當九州靈脈共振時,這熔爐才會顯現,能把分散的靈氣煉化成‘本源靈液’!”
觀星台下,傳來山呼海嘯般的呐喊——是各宗各派的修士們趕到了,他們自發圍成圓圈,將靈力注入大地,幫助熔爐彙聚靈氣。青丘的狐火、黑風寨的沙刃、南疆的蠱霧、龍盟宗的劍氣……無數力量在空中交織,卻沒有絲毫衝突,反而像溪流彙入大海,順著光網流向熔爐。
林縛言縱身躍下觀星台,落在人群中央,抬手召回還在猶豫的柳芽和王勇:“來,該咱們添把火了。”
他掌心泛起青金色的靈光,那是靈尊境靈力與海靈稻本源的融合,剛觸碰到光網,整個熔爐就劇烈震動起來,本源靈液開始順著光網往九州各地流淌——流過青丘,月光稻長得更高;流過沙漠,沙稻的根須紮得更深;流過南疆,蠱蟲們開始幫稻子除蟲……
錢通海站在觀星台上,看著下方那道青金色的身影被無數靈光包裹,忽然對身邊的老夥計笑道:“咱們年輕時總說‘守好一畝三分地’,現在才知道,這天地大得很,好東西要大家分著吃,才更有滋味。”
老夥計點頭,看著遠處正在給靈液引導方向的林縛言,又看了看手裡的酒甕,忽然覺得,這酒還是留著慶功時再喝更合適——畢竟,九州的好日子,才剛開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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