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一塊深藍的絲絨,將萬宗田裹在其中。田壟間的五色光網漸漸浮起,與天上的星河連成一片,竟在半空織成一座光橋。橋身由冰藍、赤紅、粉白、墨綠、銀白五種光帶擰成,正是寒天宗的冰魄光、焚天教的火髓光、合歡穀的花魂光、萬毒穀的藥靈光與太玄門的道韻光,彼此纏繞又互不乾涉,像五條靈動的光龍在共舞。
林縛言站在光橋入口處,掌心的萬宗丹戒指微微發燙,龍紋印記順著指尖爬上橋身,光橋頓時泛起一陣漣漪。身後,各宗弟子陸續趕來,寒天宗的石硯捧著新製的冰鏡,鏡麵上凝結著細碎的霜花;焚天教的修士扛著盛滿火髓漿的陶罐,罐口騰起的熱氣與光橋的冷光相觸,化作淡淡的白霧;合歡穀的姑娘們提著花籃,裡麵盛滿剛摘的夜光花,花瓣在光下泛著熒熒粉光;萬毒穀的弟子背著藥簍,裡麵是連夜炮製的驅蟲香,藥香混著花香,在空氣中凝成清甜的氣息;太玄門的長老拄著玉杖,杖頭的星紋與光橋的銀白光帶遙遙相應。
“這橋……能走嗎?”石硯的指尖剛觸到冰藍光帶,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了起來,嚇得他趕緊抓住身邊焚天教修士的胳膊,引得眾人發笑。焚天教修士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背:“怕什麼,咱們連萬宗丹都煉出來了,還怕走個橋?”說罷率先踏上光橋,赤紅光帶立刻泛起更亮的光芒,將他托得穩穩的。
林縛言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上光橋。腳下的光帶傳來溫潤的觸感,不像冰那樣刺骨,也不似火那樣灼人,五種光氣在腳下流轉,像踩在流動的玉石上。他往前走了幾步,忽然發現光橋兩側的“欄杆”竟是無數細小的光絲,湊近一看,每根光絲上都纏著各宗的印記——寒天宗的冰紋、焚天教的火焰紋、合歡穀的花瓣紋、萬毒穀的藥草紋、太玄門的星紋,這些印記隨著光絲的晃動輕輕碰撞,發出細碎的脆響,像在說悄悄話。
“快看!”合歡穀的一個姑娘指著光橋下方,眾人低頭望去,隻見光橋的影子投射在萬宗田的土地上,竟化作了一張巨大的陣法圖。寒天宗負責的田壟對應著陣法的“冰眼”,焚天教的地塊正處“火心”,合歡穀的花田落在“巽位”,萬毒穀的藥圃占了“坤位”,太玄門的靈液池則是“陣眼”,彼此相連的田埂成了陣紋,將五塊土地牢牢鎖在一起。
太玄門長老撫著胡須笑道:“這是‘五行共生陣’的虛影。咱們各宗術法本是五行屬性格局,寒天宗屬水,焚天教屬火,合歡穀屬木,萬毒穀屬土,太玄門屬金,本是相生相克的關係,如今卻借著萬宗丹的靈力,化作相生相濟的陣勢,難得,難得啊。”
林縛言繼續往前,忽見光橋中央出現一道光幕,上麵浮現出各宗弟子勞作的畫麵:寒天宗弟子幫焚天教修補被火髓漿燙裂的田埂,焚天教修士教合歡穀姑娘們用火焰紋在花籃上烙印,合歡穀的花肥改良了萬毒穀的藥草品質,萬毒穀的驅蟲香讓太玄門的靈液池少了蚊蟲滋擾,太玄門的星紋符紙貼在寒天宗的冰鏡上,竟讓冰鏡有了聚光的效果。一幕幕畫麵流過,光橋的光芒愈發璀璨。
“原來這光橋,是咱們一起‘搭’出來的。”石硯恍然大悟,他腳下的冰藍光帶忽然向外延伸,與旁邊的赤紅光帶纏在一起,形成一個漂亮的結。焚天教修士見狀,故意往石硯那邊靠了靠,赤紅與冰藍交織處頓時綻放出金紅色的火花,像過年時的煙花。
走到光橋儘頭,眾人發現那裡立著一塊光碑,碑上沒有文字,隻有一個巨大的“和”字,由五種光紋組成。林縛言伸手觸碰,光碑忽然散開,化作無數光點落在眾人身上。寒天宗弟子的冰鏡上多了層溫潤的光澤,不再冰寒刺骨;焚天教的火髓漿添了絲清涼,不再灼手;合歡穀的夜光花能在白天綻放,萬毒穀的藥草少了苦澀,太玄門的星紋符紙多了幾分靈動。
“這是‘和光同塵’的饋贈。”太玄門長老感慨道,“各宗有各宗的道,本如五行般各據一方,但若能放下隔閡,彼此借力,便能生出這光橋般的奇跡。”
夜風拂過,光橋的影子在田壟上輕輕搖晃,各宗弟子的笑聲順著光帶傳向遠方。林縛言低頭看著掌心的戒指,龍紋已與光橋的紋路徹底融合,他忽然明白,所謂大道,從不是孤高的修行,而是像這光橋一樣,讓每種光芒都能在交彙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彼此映照,共同璀璨。
當第一縷晨光落在光橋上時,五種光帶漸漸融入天際,化作淡淡的雲霞。但眾人都知道,這光橋從未消失,它化作了田壟間的默契,化作了弟子們手中傳遞的工具,化作了各宗術法裡悄悄融入的對方的印記,在萬宗田的每一寸土地上,靜靜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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