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一早，紀輕輕就感受到藥田附近多了許多陌生的氣息。
她皺了皺眉，思索片刻，還是從儲物袋裡翻出帷帽戴上——雖然她不怕麻煩，但萬一有人認出她，免不了又是一堆囉嗦事。
“還是躲遠點好。”她拎起水桶，悄悄繞到藥田另一側，一邊澆水一邊哼著小曲兒，假裝自己隻是個平平無奇的雜役弟子。
不遠處，幾名內門弟子正蹲在靈藥叢中挑挑揀揀。
“這些靈藥煉製基礎丹藥還行，但想要煉製高等級的，藥性還遠遠不夠。”其中一名弟子撇了撇嘴，語氣略帶嫌棄。
旁邊的同伴趕緊“噓”了一聲，壓低聲音道：“這話可彆被楊長老聽見，否則她能把我們直接扔出藥園！”
那弟子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楊長老不過是個外門長老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你懂什麼！”另一人瞪了他一眼，“她雖是外門長老，但對靈藥的把控比內門那些長老還嚴格！據說當年是因為不喜內門某位長老，才自願留在外門的。”
“我怎麼聽說是她喜歡一位內門長老，結果被拒絕了，一氣之下才幾百年了都不肯進內門？”有人插嘴道。
幾人頓時八卦起來，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離譜。
其中一人環顧四周，忽然疑惑道：“不過，這麼大的靈藥園，怎麼連個看守的弟子都沒有？”
“楊長老不喜旁人打擾。”年長些的弟子解釋道，“以前有不懂事的弟子擅自闖進來，直接被楊長老一拐杖打出去了，躺了半個月才能下床。”
眾人聞言，齊齊縮了縮脖子。
“好了好了，彆閒聊了，趕緊取藥吧！”丹峰領頭的弟子催促道，“再磨蹭下去，楊長老回來看到又要催促了。”
紀輕輕蹲在偏高的藥叢裡，聽得一清二楚。
她撇了撇嘴，小聲嘀咕：“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原來阿婆還有這段情史啊”
正想著，忽然感覺腳邊有東西在蹭她——
低頭一看，綠蛋不知何時滾了過來，正用蛋殼輕輕撞她的鞋尖。
綠蛋：“咕嚕！”
“好了好了，知道了。”
紀輕輕嫌棄地瞥了一眼綠蛋，拍拍衣擺站起身，拎著水桶往井邊走去。
“你是誰？”
突然，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紀輕輕腳步一頓，緩緩回頭，隻見一名內門弟子正皺眉盯著她，而其他幾人也紛紛抬頭看了過來。
——被這麼多人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社恐症都要犯了！
她低下頭，聲音刻意壓低了幾分：“各位師兄，我是這裡的雜役弟子，負責澆水的。”
“雜役弟子？”那人狐疑地打量她，但轉念一想，外人確實不可能進入藥園，便勉強點了點頭，“沒想到楊長老竟然會讓雜役弟子進來……”
紀輕輕乖巧地“嗯”了一聲，其他人見她沒什麼特彆的，很快失去興趣，繼續低頭忙自己的事。
唯獨紀輕輕，在轉身的瞬間，餘光淡淡掃過那名最先開口的弟子，眼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思。
走到井邊，紀輕輕低頭看了看深不見底的井水，又瞥了眼腳邊不停蹦躂的綠蛋。
“咕嚕！咕嚕咕嚕！”
綠蛋焦急地撞著井沿，蛋殼上的粉色翅膀撲棱得飛快。
“我知道了，彆擔心。”她彎腰摸了摸它，順手把它塞進懷裡，隨後指尖不著痕跡地掐算了一下，仿佛隻是隨便握了一下手而已！
做完這些，她慢悠悠地打好水，拎著桶往回走，心裡默默歎氣：
“我是什麼麻煩聖體嗎？怎麼走到哪兒都能撞上事兒……”
回到茅草屋，她關上門，往床上一躺，閉眼揉了揉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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