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蹌著跪在那具森白骨骸前，聲音沙啞：
“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遲了六百年。”
六百年前，她也曾天真地以為，陳折行是她的良人。他們山盟海誓，共研丹道，卻不知他早有妻女。
更不知，他為了能夠隱瞞這件事，竟狠心將懷有身孕的妻子給抽魂，甚至刨女——
而這一切，跟自己也脫不了關係，那怕那時的自己什麼也不知
楊長老顫抖著撫過骨骸，淚水砸在枯骨上：
“對不起……”
當紅衣人影選擇魂飛魄散的那一刻，紀輕輕手裡動作微微一頓。
她停下澆水的動作，抬頭望向遠處的天空，仿佛穿透了層層雲霧，親眼目睹了那場同歸於儘的決絕。
這是她的選擇。
因果已了，塵歸塵，土歸土。
紀輕輕垂下眼眸，輕歎一聲：可惜了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她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個古樸的木魚，咚、咚、咚敲了三下。
每一聲都帶著特殊的韻律，在空氣中蕩開淡淡的金色波紋——
這是在為亡魂引路。
做完這些，她收起木魚，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拎著水桶去澆靈藥。
走到楊長老的茅草屋前，紀輕輕突然頓住腳步——
門口躺著個人！
她湊近一看，竟然是楊長老！
阿婆？
紀輕輕蹲下身，輕輕推了推她，發現對方毫無反應。猶豫再三，她還是把人扶了起來。
將楊長老安置到床上後，紀輕輕搭上她的脈搏，眉頭頓時皺起：
生機竟然斷絕了一半？
更奇怪的是，這生機還在不斷流失，就像破了個洞的水袋，怎麼堵都堵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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