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輕輕掏出她在下界自己製作的傘,雖然看起來普普通通、甚至傘麵上還補了個小補丁的油紙傘,但是,好吧,它確實沒啥用!
目光投向遠方——那裡,有幾道強橫的靈力波動,顯然是無人注意到這裡發生什麼,那邊靈力湮滅現象引起了宗門內的高手都在那裡守著
她撇撇嘴,正琢磨著自己是隨便找個地方睡一覺,還是乾脆躺平等人發現呢
這時,身旁的雨幕忽然微微扭曲,一道半透明的、泛著柔和白光的身影緩緩凝聚。
正是那位本該魂飛魄散的“虹兒”,或者說,辰虹玦。
他此刻的身影比在冰窟中凝實了許多,容顏清晰,眉目如畫,氣質溫潤如玉,仿佛皎皎明月墜入凡塵。
他安靜地站在雨中,那些冰冷的雨滴卻徑直穿透了他虛幻的身體,落在地上。他望著紀輕輕,那雙清澈的眸子裡盛滿了感激與一種了然的平靜。
“多謝。”他輕聲說道,聲音溫和,如同春風拂過琴弦。
紀輕輕轉了轉傘柄,歪頭打量著他這副養眼的樣子,語氣無語:“你,不是早就知道聖炎宗有此一劫難嗎?”
紀輕輕一看到他,腦海裡就閃過了一些零碎片段,關於預言與抉擇。
辰虹玦微微頷首,唇角噙著一絲淡淡的、帶著悲憫與無奈的笑意:“是啊,所以……我已經儘力了。”
他的聲音輕柔得像一聲歎息,仿佛承載了無數沉重的過往,卻又在最終釋然。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禮:“吾名:辰虹玦。”
“嗯。”
紀輕輕懷裡的綠蛋又不安分地蹦了出來,繞著重獲新生的辰虹玦飛了一圈,蛋殼上流光閃爍,似乎極為好奇,最後又乖乖落回紀輕輕的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臉頰。
紀輕輕抬手彈了彈蛋殼:“你本身負大功德,金光都快閃瞎眼了,卻偏要去做那些損功德、逆天命的事,你不死誰死?”
她的語氣裡並無任何波瀾,仿佛在陳述事實
辰虹玦聞言,隻是笑了笑,那笑容裡有無悔,也有淡淡的遺憾,卻唯獨沒有後悔。
他知道眼前這個小和尚模樣的少年強得不可思議,他方才抹殺那兩名弟子所用的力量層次,是他全盛時期也根本無法觸及的領域,若不是親眼所見,根本就沒有絲毫察覺
但是,強者有強者的路,他也有他的道和他拚儘一切也想守護的人,哪怕代價是身敗名裂,魂飛魄散。
紀輕輕看他這副樣子,也懶得再多說。
她之所以在最後關頭出手,強行將他即將徹底消散的魂魄凝聚起來,就是因為她看得分明——這人身上雖有逆天而行的痕跡,卻並無濫殺無辜的業障纏身,那身原本深厚的功德金光雖已黯淡,底子卻還在。
“先找個地方對付一晚吧。”紀輕輕收起打量他的目光,轉身朝著與外門弟子居所相反的後山走去,“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辰虹玦的魂體無聲地飄在她身側,如同一個安靜的守護靈。
他如今的存在,完全依賴於紀輕輕那深不可測的力量維係,而他的生死在他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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