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紀輕輕搖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們是來見見世麵的。”
她說得一臉坦然。
“見世麵?”沈靈曦綠色的眸子裡滿是疑惑和好笑,“小和尚你倒是有趣。”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來鴻蒙秘境這種九死一生的地方是為了“見世麵”。
“過獎過獎,”紀輕輕臉不紅心不跳,“既然二位施主是要取草的,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
她說著,就想拉著顧休命開溜。
開玩笑,撿屍體這種發財大計,人多了還怎麼進行?財不外露的道理她懂!
“既然來了,何不一起?”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白慕突然開口,聲音清冷。
他的目光依舊死死鎖定在紀輕輕身上,帶著探究和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他總覺得這小和尚身上有古怪,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和記憶的模糊讓他無法釋懷。
是錯覺嗎?不,他不信。
紀輕輕腳步一頓,回頭看向白慕,臉上露出一個十分真誠又帶著點害怕的微笑:“不了不了,我們修為低微,怕死得很。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二位高人自己去吧。”
“嗯?高人?”沈靈曦挑眉,他可不信這小和尚會怕死。
一個敢毫無防備直接往未知山穀裡闖的人,現在說怕死?騙鬼呢!他越發覺得這小和尚神秘兮兮,有意思極了。
“我們是高人?還是你是呢?”沈靈曦拖著長音,綠色的眼眸裡閃著狡黠的光,他故意圍著紀輕輕轉了一圈,像打量什麼新奇物件。
顧休命立刻側身,再次嚴嚴實實地擋在紀輕輕身前,隔絕了沈靈曦探究的視線。
沈靈曦撇撇嘴,做了個“切”的口型,語氣帶著點挑釁:“這麼護著?你是他的奴仆啊?”
顧休命抿緊嘴唇,沒有回答,但挺拔的身姿和寸步不讓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在他心裡,紀輕輕是恩人,是前輩,更是他黑暗人生中出現的唯一變數,值得他用一切去守護。
紀輕輕感受到顧休命的緊繃,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鬆,沒事。
她看向沈靈曦,臉上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語氣甚至有點天真:
“我若是高手,早在你剛才用葉子偷襲我的時候,就把你殺了。哪還會在這裡跟你廢話呀?”
她話說得輕飄飄的,臉上甚至還帶著笑。
但那一瞬間,沈靈曦卻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如同細密的針尖,悄無聲息地掠過他的皮膚,讓他背後的寒毛都微微立起!
雖然隻是一閃而逝,快得像是錯覺,卻讓他心臟猛地一縮。
沈靈曦臉上的玩世不恭收斂了幾分,他深深看了紀輕輕一眼,隨即又無所謂地笑了笑,將那絲心悸壓下。
這小和尚,果然不簡單。
“既然都不是外人,”沈靈曦換了個說法,笑容重新變得燦爛,“不如一起去探探那山穀如何?人多也有個照應嘛。”
他試圖用“不是外人”這種模糊的說法拉近關係。
“不去。”紀輕輕拒絕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沈靈曦沒想到她這麼不給麵子,剛想再說點什麼,卻聽紀輕輕話鋒一轉,慢悠悠地補充道:
“不過呢……如果你有足夠的誠意的話,那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