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男孩彆過臉去,耳根卻悄悄紅了。
“我懷裡還藏著些吃的,不過這是留給老大的……”李子修糾結地小聲嘀咕,“得等老大同意才能分給你。”
“本、本少爺才不稀罕!”男孩梗著脖子,語氣傲嬌。
“我叫李子修,他是王清一,”李子修主動介紹起來,又看向仍在昏睡的紀輕輕,語氣充滿崇拜,“那個最好看最可愛的,是我們老大!”
蜷在角落的小女孩悄悄抬眸,飛快地瞥了紀輕輕一眼。
“我……我叫千澈。”
那衣著精致的男孩彆扭地小聲說道,眼睛卻悄悄瞟向其他孩子,似乎在觀察他們的反應。
這時,紀輕輕適時地“醒”了過來,緩緩睜開眼睛。
李子修見狀立刻想撲過去,卻被身上的繩子絆住,隻能急切地扭動著:“老大,你終於醒了!”
“乾什麼呢!都老實點,彆想著跑!”
馬車的簾子猛地被掀開,一個麵相凶惡的漢子惡聲惡氣地喝道。
“你……你是誰?為什麼綁我們?”
李子修壯著膽子小聲質問。
“嗬,小蹄子,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要乾嘛了。”
那人發出不懷好意的奸笑,目光在幾個孩子身上掃過。
李子修還想再說什麼,王清一趕緊用肩膀輕輕撞了他一下,示意他彆再多言。
李子修看了看始終沉默淡定的紀輕輕,終於乖乖閉上了嘴。
車簾重新落下,馬車內陷入一片寂靜。
千澈不安地動了動身子,而角落裡的那個臟兮兮的小女孩,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過頭。
紀輕輕緩緩坐起身,發現自己也被粗糙的繩索捆綁著。
她不動聲色地動了動手指,繩子便悄然鬆脫,但她並沒有完全掙脫,隻是讓束縛鬆了些。
“老大,我們被壞人抓走了……”李子修帶著哭腔低語,“爹娘肯定急壞了,怎麼辦啊……”
紀輕輕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頂作為安撫,隨即又將手縮回繩套裡,恢複成被綁的模樣。
“你……你的繩子怎麼鬆了?”千澈驚訝地壓低聲音問道,眼睛瞪得圓圓的。
紀輕輕隻是安靜地坐著,沒有回應。
李子修立刻代為解釋,語氣裡帶著幾分與有榮焉:“我老大她現在還不會說話,眼睛也隻是看不見而已,但她可厲害了!”
紀輕輕:……
王清一:……
千澈聞言,若有所思地望向紀輕輕那雙沒有焦距卻依然明亮的眼睛,仿佛在重新審視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孩。
此刻的申家村早已亂作一團。
李家和王家發現李子修和王清一遲遲未歸,焦急地四處尋找,呼喚聲在村子上空回蕩。
九娘在家裡找了一圈不見紀輕輕的身影,心頓時揪緊了:“夫君,乖乖不見了!”
“彆急,許是去哪兒玩了。”
蕭城強作鎮定地安撫。
“夫君,我心裡慌得厲害,”九娘抓住他的衣袖,眼圈泛紅,“你派人去找找好不好?”
“好,我這就去。”蕭城輕拍她的背,立刻吩咐手下人手分頭尋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蕭城看著毫無消息的回報,眉頭越皺越緊。
“夫君,怎麼樣?”
九娘急切地迎上前。
“九娘,你彆急,”蕭城將她擁入懷中,“乖乖那麼聰明,一定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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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會不會是我們被發現了?”九娘聲音發顫,壓抑許久的恐懼終於湧上心頭,“是他們抓走了乖乖?”
“不會的,”蕭城收緊手臂,語氣堅定,“我們把乖乖保護得很好,他們絕不會發現。你彆胡思亂想。”
“那你快多派些人去找乖乖,”九娘含淚懇求,“我真的好擔心!”
“好,我親自去。”蕭城鄭重應下,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馬車終於停下,孩子們被粗暴地拽下車,扔在冰冷的地麵上。
李子修疼得眼眶發紅,卻強忍著沒哭出聲。
千澈雖然臉色發白,但仍努力保持著鎮定。那個臟兮兮的女孩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
紀輕輕被扔下時順勢坐在地上,乾脆一動不動了——她是真的累了,現在隻想念家裡那張軟軟的床,好好睡一覺。
“檢查一下,看看成色怎麼樣。”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這次倒是撈著幾個好貨!”
幾個彪形大漢像打量貨物般掃視著孩子們,目光讓人不寒而栗。
“確實不錯,尤其是這個女娃娃,”另一人指著紀輕輕,“瞧這皮膚,跟玉瓷似的。”
這時,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大步走過來,粗魯地揪住李子修的衣領把他拎起來。
“啊唔……”李子修疼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緊緊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他不能在老大麵前丟臉。
那漢子捏著他的下巴左右打量:“這個雖然愛哭,模樣倒還周正。”
王清一見狀,下意識地往紀輕輕身邊挪了挪。而角落裡的那個女孩,把自己蜷縮得更緊了。
“這個正常。”那漢子檢查完李子修,又粗魯地拽過王清一。
王清一咬緊嘴唇不說話,隻用憤怒的眼神瞪著對方。
“啪!”
一鞭子狠狠抽在王清一身上。
“啊!嗚嗚嗚……”
終究是個孩子,王清一疼得大哭起來。
“這個也沒問題!”
漢子滿意地點頭,轉向千澈。
千澈不等他動手,自己站了起來:“我自己會走。”
漢子咧嘴一笑:“倒是個識相的,這長相能賣個好價錢。”
他的目光又落在紀輕輕和另一個女孩身上,示意人把那女孩帶走
那臟兮兮的女孩被人拽走時,不哭不鬨,順從地跟著離開了。
“你這女娃,倒是不哭不鬨,夠鎮靜。”
漢子走到紀輕輕麵前,俯身打量著這個隻到他小腿肚的精致娃娃,伸手想掐她的臉。
紀輕輕頭一偏,輕巧躲過。
她緩緩站起身,動作從容不迫。
漢子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空洞無神,頓時皺起眉頭:“瞎子?這賤蹄子竟然是個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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