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欣見一個丫鬟竟敢徒手接她的鞭子,頓覺顏麵大失,怒火更熾。
她手腕猛地一用力,想將鞭子收回,卻發現鞭梢在那丫鬟手中如同生根,紋絲不動。
“好個刁奴!喜歡接鞭子是麼?”楚意欣俏臉含霜,眼中閃過厲色,“那我倒要親自看看,這轎子裡藏的究竟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敢縱容下人衝撞本郡主!”
她話音未落,竟猛地鬆開韁繩,翻身下馬,一手仍緊握鞭柄,另一隻手則直接伸向馬車簾子,竟是要強行掀簾查看!
春雨眼神閃了閃,下意識便要上前用身體擋住車門。
可楚意欣動作更快,她習武多年,身手利落,見有人阻攔,想也不想便抬腳狠狠踹在春雨肩頭!
“唔!”
春雨吃痛,悶哼一聲被踹得踉蹌後退,撞在車轅上。
“小姐!”
她顧不上疼痛,急呼一聲。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楚意欣已一把掀開了那厚重的車簾!
刹那間,一股濃鬱卻並不難聞的藥香率先彌漫開來,仿佛車內人長久與湯藥為伴。
隻見車廂內軟墊鋪陳,暖爐微溫,一名身著素雅衣裙的女子正安然坐在其中,纖纖玉指捧著一杯熱茶。
車簾突然被掀開,天光湧入,她卻不驚不慌,隻微微抬眸,淡笑著望向車外氣勢洶洶的楚意欣。
那是一張怎樣驚心動魄的容顏?
蒼白得近乎透明,卻更襯得眉眼如墨畫般精致,唇色淺淡,帶著病態的柔弱,可那雙眼睛……平靜無波,深不見底,仿佛蘊藏著萬千星辰與亙古的冰雪。
楚意欣呼吸一窒,心頭瞬間湧起一股強烈的嫉妒與難以抑製的驚豔——這病秧子,竟生得如此絕色!
夏雨見簾子被掀,立刻鬆開了握著的鞭梢,閃身擋在車門之前,語氣不卑不亢:“這位郡主,我家小姐自幼體弱多病,久不見客,今日出行實屬不易,絕非有意冒犯郡主,還請您高抬貴手。”
“嗬,”
楚意欣從驚豔與嫉妒中回過神,怒火更盛,尤其是看到對方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更是刺眼,
“擋了本郡主的路,驚了我的馬,一句無意冒犯就想揭過?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總要付出點代價!”
就在這時,車內的紀輕輕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她扶著車廂內壁,慢慢站了起來。
夏雨見狀,急忙轉身鑽進車內,小心翼翼地攙扶住她,並將那件銀狐毛滾邊的披風仔細地為她係好。
紀輕輕借著夏雨的力,緩步挪到車轅邊,身影單薄地立於馬車之外。
秋風拂過,她似乎畏寒地輕輕一顫,掩唇低低咳嗽了兩聲:“咳咳……”
那副弱不勝衣的模樣,更是激起了楚意欣心中的破壞欲。
她冷笑一聲,語氣刻薄:“倒真是個我見猶憐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短命相!”
話音未落,她眼中狠戾之色閃過,手中長鞭如同毒蛇出洞,攜著風聲,竟是毫不留情地直朝紀輕輕那張絕美的臉龐抽去!
這一鞭若是抽實了,必定皮開肉綻,毀容無疑!
紀輕輕眼底深處,一抹冰冷的殺意驟然閃過。
然而,不等她有任何動作,也不等夏雨驚呼出聲,一道藏青色的身影如同鷹隼般從茶樓二樓飛身而下,精準地落在紀輕輕身前!
“啪!”
鞭子抽裂空氣的脆響傳來,卻被那人抬手用巧勁格開。
李子修擋在紀輕輕麵前,臉色沉鬱,眉頭緊鎖,語氣帶著壓抑的怒火,毫不客氣地對楚意欣說道:“意欣郡主!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何必對一位病弱的人如此大打出手?未免太失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