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們,不太一樣。”
伊涵秀低著頭,似乎要從心底,把塵封的悲痛記憶,再次喚出來。
林良將陸然放在床上,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
而後,便回身與伊涵秀、元如煙,在桌子旁坐下。
“我,也是隨口一問。若是不好回答,就,不用勉強了。”
見伊涵秀神情傷感,林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林師兄讓我們留下,問起這個,定有深意,我知道的。”
伊涵秀緩了緩情緒,隨後開始說起來。
“我這個名字,是到萬寶商會之後,才恢複的。”
“這就是我,本來的名字。”
伊涵秀歎了口氣,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在我十歲的時候,全家在一條路上,被山匪襲擊,隻剩了我一個。”
伊涵秀悲痛地緊緊攥住茶杯,忍住哭腔卻止不住大聲喘氣的聲音。
林良見狀,將手搭了上去,讓她在痛苦的回憶中,感受到一絲溫暖的慰藉。
元如煙在一旁,緊張地看著,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良久之後,伊涵秀心緒平穩下來,但一開口,還是帶著些許的哭腔。
當時,十歲的她已經懂事,她親眼見到,山匪屠戮自己家人的場麵。
現在的她,已經記不清那時在場之人的樣子。
但她記得清楚的,是整個耳邊的哀鴻遍野之聲,是鮮血飛濺過來時,溫熱的觸感!
就在山匪舉刀,要將呆愣癱在原地的她除掉時,有人出手救下了她。
“我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她怎麼把十幾個山匪殺掉的,但現在看來,必是修士無疑。”
這件事本身,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況且,伊涵秀也已經記不清,他們家為什麼全家出行,為什麼會走那條並非官道的路。
“那人將我放在了離花閣門口,我便順理成章地被收養,到十四歲時,開始接客。”
伊涵秀哽咽著,不再說話,而是將椅子移了過來,依偎在林良懷裡。
接下去的事情,林良已經知道了。
伊涵秀一直將這些事埋在心底,不敢觸及,而今,她更是覺得,自己唯一的依靠,便是林良了。
林良一手摟住她,轉頭看向元如煙。
雖然沒說話,但元如煙能明白他的意思。
“說起來,我跟伊姐姐的經曆,似乎有點類似。”
聽到這話,伊涵秀都不免一驚,便從林良懷裡出來,坐直聆聽。
“我到離花閣的時候,才三四歲吧,記得的東西不多。”
元如煙隻記得,自己也是全家傾巢而出,而後在路上出了變故。
而且,她印象最深的一個畫麵,就是離開時,看到的家裡朱紅的大門,上書“元府”兩字。
“當然,字也是我長大之後,才確認的。”
同樣的,她對小時候的這段記憶,也一直埋在心底最深處,雖然痛苦,卻也清晰。
說到底,她們還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當初的真相。
“看來,離花閣,真的可能,對姑娘有所選擇。”
雖然現在的證據,還不足以證明什麼,但林良心中,已經更加確信。
“好了好了,事情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裡要好。”
林良兩手各拉住兩人的手,摩挲著說道:“今天的話,我們誰都不要往外說。”
“確實,輕鬆了一些。”
伊涵秀深吸一口氣,破涕為笑。
元如煙也是笑著點了點頭。
······
“林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