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才神情落寞的紛紛散去,有些人默默垂淚,有些人搖頭歎息。還有一些人心有不甘的站在遠處,眼巴巴的望向這裡,似乎還在等待著奇跡發生。
選定人員後,馮淵便開始與薛寶釵商議價錢,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雙方以一千五百兩銀子的價格成交,馮淵將這二十四名下人買下。
馮淵伸手從懷中取出兩張嶄新的千兩銀票,遞給薛寶釵。
薛寶釵伸手接過,但臉上卻露出了尷尬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實在抱歉,家中的錢財都在我母親那裡,那五百兩找零,我需要等會兒到母親那裡去取。”
馮淵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毫不在意的說:“不過是五百兩銀子罷了,不著急。”
薛寶釵心中稍安,看著他財大氣粗的樣子,心中感歎,她們薛家什麼時候淪落至此了。她將那二十四名下人的身契依次找出,一並交給了馮淵。
馮淵自然知道這些身契都是薛寶釵仿製的,不容置疑的說:“薛姑娘,如今府邸更換了主人,這些身契恐怕需要重新簽訂才行。您說呢?”
薛寶釵心中卻鬆了口氣,也怕偽造身契的事情敗露,求之不得的說:“馮公子考慮得周到,寶釵正有此意。”
接著轉身望向那位名叫錢廖的中年管事,吩咐道:“錢管事,勞煩你去準備一套筆墨紙硯來。”
錢廖連忙恭敬的行了一禮:“是,大小姐。”說罷轉身離去。不多時,他抱著一套文房四寶匆匆的趕來,將之小心的擺放在桌子上。
薛寶釵親自走到桌案旁,對那二十四名下人說:“諸位,薛府易主,現在請依次上前,與馮公子重新簽訂身契。”
馮淵拿起毛筆,在硯台中蘸了蘸濃墨,開始在雪白的紙張上工整的書寫契書,為了保證屬下的絕對忠誠,每一張都是“死契”。
接著詳細注明了買賣雙方的姓名,年齡、籍貫等信息,連同轉賣的原因——“薛家府邸易主。”也被如實記載,確保信息的準確無誤。然後示意下人在契紙上簽字畫押。
這些下人排成一列,依次上前辦理手續。雖然心中忐忑不安,但他們都明白,他們無田無地,離開這座府邸就無法生活,反而跟著一個家境殷實的主子,總比流離失所要好得多。
拿到了真實有效的身契後,馮淵便將薛寶釵之前給他的那些假身契全部投入火中,付之一炬,也算是了卻了一樁隱患。
火焰漸漸熄滅後,馮淵清了清嗓子,對眾人宣布:“諸位,從此以後,本公子就是這座府邸新的主人了,你們以後可以叫我馮公子。本公子賞罰分明,希望你們好好做事。”
接著,馮淵望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錢廖,提高語聲道:“另外,本公子宣布,任命錢廖錢管事為新的管家,統管府中大小事務。以後你們都由錢管家統一管理調度,有什麼事情向他彙報。”
接著揮了揮手道:“好了,大家都各自散了吧。”
眾家奴紛紛行禮告退,有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有的去廚房準備晚飯,還有的開始打掃院落。不一會兒,原本聚集在院中的人群消散一空,院子裡重新恢複了寧靜。
隻有錢管事知情識趣的留在了馮淵身邊。他等其他人都走遠了,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恭敬的彎腰詢問:“馮公子,不知您還有何吩咐屬下的?”
馮淵略一沉吟,神色嚴肅的說:“今夜你親自派人監督著府中的動靜,不要讓那些落選的下人拿走府中的財物,明日上午將不在名冊的那些下人全部趕出府邸,以後不準他們再進入。有什麼問題你和薛姑娘商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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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管事恭敬的答應一聲:“奴才曉得了,定會按照公子的意思辦妥。”
馮淵又想起了一事,拿出一隻十兩銀錠交給錢管家,吩咐道:“去做一塊‘馮宅’的匾額,把大門口‘薛府’的匾額給換了。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錢管事接過銀子,連連稱是,轉身離去。
事實上在古代無論你多有錢,府邸多麼奢華,但如果沒有足夠的身份地位,房子也隻能稱為宅,而不是稱為府。隻有成為官員或是皇室成員等有身份的人,府邸才能稱為府。這也是馮淵一直要參加科考當官的原因之一。那就是提升身份地位。
處理完這些下人的事情,馮淵抬頭看了看天色,隻見紅日已經西沉,天邊染上了一片絢爛的晚霞。院中的花草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美麗,微風輕拂,帶來陣陣花香。
他來到薛寶釵身邊,溫和的說:“薛姑娘,時候不早了,在下該告辭了。今日多謝姑娘的配合。”
薛寶釵抬起頭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馮公子客氣了。”頓了頓,又說道:“那五百兩銀子,明日一定如數奉上。”
馮淵擺了擺手:“無妨,不急在一時。”他向薛寶釵拱手告彆,“那在下就先告辭了,有什麼事情,明早咱們再商量。”
薛寶釵也欠身回禮:“恭送馮公子。”
馮淵轉身走出府邸大門,隻見大柳樹下停著一輛馬車,車夫馬六正坐在車轅上打盹。
聽到腳步聲,馬六立刻醒來,跳下車來:“公子,您辦完事了?”
“嗯,回家吧。”馮淵鑽進車廂,在軟墊上坐好。
馬車緩緩啟動,車輪在路麵上發出輕微的響聲。馮淵撩開車窗的簾子,透過窗戶回望著那座已經屬於他的府邸,如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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