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淵手持折扇,踏進悅來客棧的大門,目光被大堂裡的爭執聲吸引。
隻見薛姨媽、薛寶釵母女等人正被客棧的數名夥計圍在中心,旁邊還站著胖胖的客棧掌櫃,不遠處數名客人觀瞧著這裡的熱鬨。
薛姨媽和薛寶釵正與客棧的掌櫃爭執不休,她們的臉上都帶著焦急的神色,顯然是遇到了麻煩。
掌櫃的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張臉漲得通紅,聲音高亢的說:“兩位客官,結不了住店的房錢,你們休想離開!兩間上等客房,一桌豐盛酒席,一共三兩四錢銀子,馬上拿來!”
薛姨媽臉色蒼白,哀求道:“掌櫃的,求你通融通融,我們昨夜的確是遭了賊,所有銀兩都被偷走了,實在是拿不出錢來啊!”
“什麼遭賊不遭賊的,我管不著!”掌櫃的擺了擺手,態度強硬,“開門做生意,銀貨兩訖,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們要是沒錢,就把身上的首飾押下來,不然誰也彆想離開!”
薛寶釵上前一步,聲音清冷的說:“掌櫃的,我們身上的首飾也都被盜了,現在真的是身無分文。還請你行個方便,日後必有重謝。”
“重謝?”掌櫃的冷笑一聲,“姑娘,你說得倒是好聽,可我這小本買賣,哪裡經得起你們這樣欠賬?今天要是讓你們這樣走了,明天是不是人人都可以賴賬不給錢了?”
薛姨媽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悲憤的說:“掌櫃的,我們薛家在金陵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會賴你這幾兩銀子?隻是現在確實遇到了難處……”
“金陵城有頭有臉?”掌櫃的不屑的撇了撇嘴,“那你們怎麼連三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何況我也不可能到金陵城那麼遠的地方去取錢不是。彆跟我說這些虛的,有錢就給錢,沒錢就押東西,這是我們客棧的規矩!”
爭吵聲越來越大,引來了不少其他客人的圍觀。有的指指點點,有的竊竊私語,薛家母女的臉上都露出了羞愧的神色。薛寶釵緊咬著下唇,努力維持著最後的尊嚴。
這時馮淵輕搖折扇,走上前去,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容,聲音清朗的說:“薛伯母,薛小姐,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裡?”
薛姨媽聽到熟悉的聲音,猛然轉過頭來,當看到是馮淵時,她的眼中瞬間燃起了希望,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看到了救命的船隻。
她幾乎是帶著哭腔懇求:“馮公子!真的是你!這真是太好了!麻煩為我們結下客棧的房錢可好。我們母女昨夜遭了賊,身上的銀兩全都被偷了,實在是走投無路!”
馮淵看著薛姨媽滿臉哀求的神情,心中暗自好笑,當即合上折扇,從懷中取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放在櫃台上:
“掌櫃的,她們的花費全記在本公子的帳上。另外再開兩個上等雅間,我們有些私事要談。”
掌櫃的看到銀子,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好好好,公子真是痛快人!您放心,小的立刻為您安排最好的雅間,保證讓您滿意!”說著麻利的收起銀子,態度與剛才判若兩人。
薛姨媽感激涕零,連連道謝:“馮公子,您真是我們的大恩人啊!這份恩情,我們母女永生難忘!”
薛寶釵也向馮淵行了一禮,聲音輕柔的說:“多謝馮公子相助,寶釵感激不儘。”
馮淵擺了擺手,淡然一笑:“薛伯母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我們還是先上樓說話吧。”
於是,在掌櫃的引導下,一行人穿過客棧的大堂,沿著樓梯來到三樓。三樓兩側的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走廊上還鋪著厚厚的地毯。
推開一間客房的門,裡麵布置得頗為雅致,房間寬敞明亮,正中間擺著一張八仙桌,四周放著雕花椅子,牆上還掛著字畫。
馮淵環視了一下房間,甚為滿意,吩咐道:“麻煩掌櫃的準備一桌上好的酒席送到房中,要你們這裡最好的酒菜,不要吝惜。另外我們隨行的下人也都餓了,安排他們在樓下用餐,所有費用都記在我的賬上。”
掌櫃的笑得更加燦爛:“馮公子您真是大方!您放心,我立刻去安排,保證讓您和兩位夫人滿意!”說完,躬身退出了房間。
房門關上後,室內隻剩下馮淵與薛寶釵母女三人。馮淵毫不客氣的在主位坐下,薛姨媽和薛寶釵分彆坐在兩側。薛姨媽還在不停的向馮淵道謝,而薛寶釵則顯得有些沉默,美目中閃爍著複雜的神色。
不一會兒,掌櫃的親自帶著幾個小二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擺著各式精美的菜肴:清蒸鰣魚、白切雞、紅燒肉、炒時蔬等等,還有一壺上好的黃酒。菜香四溢,看起來色香味俱全。
小二們將菜肴一一擺在桌上,掌櫃的親自倒酒,態度十分恭敬:“馮公子,這些都是我們客棧的招牌菜,您慢用。如果還需要什麼,儘管吩咐。”
馮淵點了點頭說:“好,你們下去吧。”
待店夥計都退出後,馮淵舉起酒杯,對薛姨媽說:“薛伯母,來,我們邊吃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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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媽連忙端起酒杯,各自飲了一口。酒菜的香味在房間裡彌漫,氣氛似乎變得輕鬆了一些。
這時薛寶釵放下筷子,聲音清柔的問:“馮公子,敢問您為何會到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