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薛蟠確實早已抵達了神京城,隻不過,他嫌棄京城的薛府破敗,也不喜歡到榮國府去寄人籬下。因此選擇住進了一家豪華的客棧,每日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
可他身上的銀子實際上隻有三百兩,而不是薛姨媽認為的三千兩。這樣揮金如土、紙醉金迷的奢華生活,沒過幾天就將手中的銀兩花得精光。沒有銀子支付房錢和酒資的薛蟠,很快就被客棧的掌櫃毫不客氣的趕出了門。
走投無路的薛蟠,為了能夠繼續維持自己奢靡的生活,竟然喪心病狂的將自己出發時所帶的那些薛府家丁,全部賣掉,甚至最後連美人惜兒,也被他狠心的賣到青樓。雖然變成孤身一人,但也籌集到了二百五十三兩銀子。
手中有了銀子,薛蟠又開始揮霍起來,在路過一家賭坊的時候,有了進去碰碰運氣的想法,打著一夜暴富的心思在長樂賭坊一場豪賭。
可誰知,他的賭運差到了極點,沒過多久,就把自己賣護衛和丫鬟所得的那二百多兩銀子輸得精光。
身無分文的他,為了能夠繼續賭下去,竟然向賭坊掌櫃提出借錢去賭的要求。
賭坊掌櫃一聽有人要借高利貸,立刻就來了精神,他眯起眼睛,笑眯眯有問:“這位爺,您要借錢,總得拿出什麼東西來抵押吧?否則拿什麼還?”
薛蟠此時已經輸紅了眼,為了能夠翻本,毫不猶豫的說:“我是薛家的公子,這京城的薛府就是我們家的,你看能借不?”
“京城的薛府?”賭坊的掌櫃聽了薛蟠的話,眼珠一轉,立刻就打起薛府的主意,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何給薛蟠下套把薛府弄過來,當即讓薛蟠寫了張借據,給了薛蟠五千兩銀子的銀票。
然而,薛蟠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掉進了陷阱,拿到銀子後又開始瘋狂賭博,結果很快又將這五千兩銀子輸得一文不剩。
輸光了錢的薛蟠,頓時就變得一無所有,賭坊的人立刻就把他扣押了起來,毒打一頓,向他要錢。
薛蟠哪裡經受得住這樣的折磨,被打得鼻青臉腫,慘叫連連。在巨大的痛苦和恐懼之下,薛蟠徹底崩潰了,為了能夠儘快脫身,隻得簽下了一份薛府的轉讓契約,將薛府拱手讓給了長樂賭坊。
長樂賭坊見薛蟠已經徹底落入了自己的圈套,便立刻派人押著薛蟠,浩浩蕩蕩的朝著京城的薛府趕來,準備接收這座屬於他們的府邸。
夜色下,薛蟠被迫領著那群賭徒來到薛府門前,由於府中隻有陳老伯一名下人看門,那些人很輕鬆就進入了薛府。
此時陳老伯、薛管家,以及馮淵等人剛剛在後院收拾出了兩間客房,一間給薛姨媽住下,另一間留給了馮淵和薛寶釵。
當馮淵和薛寶釵走進房間的時候,依然還能聞到一股陳舊的氣味。馮淵打算勉強湊合一晚,明天一定要多請幾個工人來將薛府好好修整一番,這樣也可以住的舒服一些。
他來到床邊,聞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薛寶釵已經洗漱完畢,斜倚在床頭,手裡拿著一本書,靜靜的翻閱著。
丫鬟鶯兒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對馮淵輕聲說:“姑爺,您也像小姐一樣泡泡腳吧,晚上睡著舒服。”
馮淵望著鶯兒嬌俏的模樣,笑著說:“好,還是鶯兒貼心。”
鶯兒將木盆放在馮淵的腳下,蹲下身子,細心的為他脫去鞋襪。她的小手溫軟而靈巧,輕輕的揉搓著馮淵的雙腳,溫熱的水流順著腳背緩緩流下,馮淵感到一陣舒適和愜意。
馮淵低頭看著鶯兒,她低垂著眉眼,羞澀的模樣讓他怦然心動,不由說道:“鶯兒,辛苦你了。”
鶯兒抬起頭,對上馮淵的目光,羞澀一笑:“奴婢不辛苦,為姑爺洗腳是奴婢份內的事。”
洗完了腳,鶯兒用柔軟的毛巾擦乾,便端起水盆潑在院裡。然後上了門插,開始打地鋪,準備睡覺。
馮淵躺在床上,摟著薛寶釵溫軟的身子,正準備休息,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咚咚咚”,敲門聲越來越急,仿佛有什麼緊急的事情發生。
鶯兒連忙穿著睡衣走到外間,拉開門插,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的是薛姨媽,她一臉焦急,甚至顧不上這裡是姑爺的臥房,直接衝了進來,慌張的說:“寶釵,馮女婿,不好了,蟠兒被抓了。”
當她看到馮淵和薛寶釵正穿著內衣躺在床上時,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連忙退到外間說:“你們倆快起來吧,咱們一起去看看。”
馮淵隻得又重新穿上衣服,幸好今晚由於隻想臨時湊合一宿,隻脫了外衣。
馮淵和薛寶釵迅速的穿戴整齊,一同走出房門,看到了打著燈籠的陳老伯和薛管家。
看來今天晚上肯定發生了大事。薛寶釵一出房門,便急切的詢問:“我哥哥出什麼事了?被誰給抓了?”
薛姨媽滿臉焦急,語氣急促的說:“路上說吧,先去大廳。”於是眾人快步向薛府大廳走去。
路上看守大門的陳老伯簡單的介紹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大少爺薛蟠在賭場裡輸了一大筆銀子,無力償還,被賭坊的人押著,上門來討要債務。
薛姨媽聽了又是擔心,又是惱怒,暗怪兒子不爭氣,沒想到竟然混賬到去賭坊賭錢,這簡直是要把薛家推向絕路。
若是在以前,她手中還掌握著薛家的諸多產業,遇到這種情況還能想辦法籌措銀兩來擺平。
可是現在她手中隻有馮淵納薛寶釵為妾時所給的五千兩銀子,這可是她最後的積蓄,不到萬不得已,她實在舍不得拿出來替這個敗家兒子還賭債。
來到薛府有些破敗的大堂,隻見昏暗的燈光下,幾名身強力壯的賭坊打手正站在那裡,其中兩人將薛蟠反剪雙手,按跪在地上。
薛蟠的臉上鼻青臉腫,顯然是被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這群打手大約七八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他環抱著雙臂,冷冷的注視著眾人。
薛蟠一見到母親薛姨媽,立刻哭喊起來:“母親,快救救我,他們打我!”他仿佛找到了依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薛姨媽心疼的望著兒子,卻被幾個打手擋住了去路,無法靠近。她焦急的望向馮淵,懇求道:“賢婿,你快救救蟠兒吧。”
薛蟠此時才注意到馮淵,覺得有些麵熟,遲疑的問:“你……你是我妹夫?我怎麼覺得你有點眼熟?”
馮淵微微一笑:“大舅子,咱們又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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