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馮淵和薛寶釵早早起床,在鶯兒的服侍下洗漱更衣。
薛寶釵坐在銅鏡前梳妝,鶯兒拿著一把玉梳,輕輕的為小姐梳理著烏黑亮麗的秀發。
薛寶釵有些心虛的說:母親打算今日帶妾身到榮國府去拜會姨母王夫人,夫君和哥哥就留在府中吧。
馮淵心中明白,薛姨媽不帶自己去,是怕薛寶釵給他做妾的事情泄露出去。而不帶薛蟠去,則是因為他昨夜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現在這副模樣實在沒法見人,
沒有被邀請同去榮國府,馮淵心中並不著惱,因為他打算去買一處新的府邸,這薛府畢竟是薛家的,和他這個女婿沒有關係。他想要在京城擁有屬於自己的府邸,然後將薛寶釵接過去。
而此時的薛蟠來到母親的房中,張口就要五百兩銀子。
薛姨媽歎了口氣,無奈的說:“蟠兒啊,咱們薛家現在所有的銀票都被人偷了,所有的田莊店鋪也都被賣了,甚至連咱們在金陵的府邸,現在也已經屬於你妹夫馮淵的了。”
薛蟠直聽得目瞪口呆,一臉的不敢置信。
薛姨媽繼續說道:“孩子,現在咱們家除了京城的這座府邸,什麼都沒了。就連納你妹妹為妾的五千兩銀票,昨晚也全都拿去為你還了賭債。母親現在身上連一兩銀子都沒了,咱們全家都要靠你妹夫接濟過日子。”
聽完母親的話,薛蟠知道母親和妹妹手中都沒錢了,他隻能厚著臉皮去求妹夫馮淵。
一大早薛蟠就來到了妹妹薛寶釵的房間,想要拜見馮淵,卻從薛寶釵口中得知妹夫馮淵到府中散步去了。
此時,馮淵正在薛府之中晨練,活動著筋骨,舒展著身體。他時而揮拳踢腿,時而跳躍騰挪,動作矯健有力。薛府現在雖然沒有美景,隻有陳叔種的一片菜地,但地方卻是十分寬敞。
薛蟠一路尋找,終於在府中花園處找到了正在晨練的馮淵,他雙手作揖,語帶諂媚的說:“妹夫早啊!”
馮淵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語氣平淡的問:“你找我來做什麼?”
薛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妹夫,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馮淵不動聲色的問:“哦,你要借多少?”
薛蟠原本打算要五百兩,可是看到馮淵嚴肅的表情,心中有些打鼓,於是把到了嘴邊的“五百兩”咽了回去,改口道:“三……三百兩。”
馮淵戲謔一笑,從袖中掏出一隻十兩的銀元寶,扔給薛蟠。
薛蟠接過銀元寶,掂量了一下,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妹夫,這十兩銀子,也太少了吧。”
馮淵淡淡的說:“你可知道,這十兩銀子是你妹妹一個月的月例,而你母親每個月隻有五兩銀子。”
薛蟠一愣,隨即問道:“那我的月例是多少?”
馮淵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府裡的管家每月二兩,普通家丁每月五百文錢到一兩不等。你要是想要錢,就給我做事,妹夫沒有養你這個大舅子的義務。這一次給你十兩銀子是破例,下次不會再給了。”
薛蟠拿著手中的十兩銀元寶,悻悻而去。
馮淵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當即緊跟著薛蟠離開了薛府。
而此時,薛姨媽和薛寶釵正身著華服,坐著薛管家駕駛的馬車,向榮國府行去。
不多時,馬車穩穩的停在榮國府朱紅的大門前,門前兩頭威武的石獅子蹲踞兩旁,朱門前還站著守門的小廝。
薛管家上前遞上拜帖,小廝不敢怠慢,立刻進去通報。
須臾,門內傳來腳步聲,一個中年婆子迎了出來,躬身行禮:“薛夫人、薛姑娘一路辛苦,請隨我來吧。”
薛姨媽母女跟隨著那名婆子,穿廊過院,最終來到榮禧堂前。堂內雕梁畫棟,檀香嫋嫋。
王夫人早已等候多時,她身著華服,頭戴金釵,眉眼間帶著幾分威嚴,卻又透著幾分親近。
“妹妹,你可算來了!”王夫人見薛姨媽進來,立刻起身相迎,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喜悅。
“姐姐近來可好?”薛姨媽也反握住王夫人的手,語氣關切,“許久不見,心中掛念得很。”
寒暄幾句,王夫人目光轉向一旁的薛寶釵,眼中閃過一抹驚豔:“這位便是寶釵吧?”她細細打量著寶釵,見她容貌昳麗,舉止優雅,心中甚是喜歡。
寶釵斂衽一禮,聲音清脆:“見過姨母。”
王夫人越看越是滿意,拉著寶釵的手讓她坐下,眼中滿是憐愛。
其實早在幾月前,薛姨媽與王夫人便已互通書信,暗中商議著要將寶玉與寶釵配成一對,成就金玉良緣。如今王夫人親眼見到寶釵這般容貌,這般氣質,心中更是滿意。
寒暄過後,丫鬟們奉上香茗點心,三人圍坐敘話。
正說話間,忽聽門外傳來丫鬟的通報聲:“稟夫人,鴛鴦姐姐求見。”
王夫人淡淡的說了聲:“請她進來。”
很快一個身著湖藍色衣裙的丫鬟走了進來,正是老太太的貼身大丫鬟鴛鴦。隻見她向王夫人福身一禮,說道:“夫人,老太太那邊傳話,說是林姑娘今日進府,一直未見夫人過去,特讓奴婢過來問問。”
王夫人聞言,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隨即又恢複了平靜,溫聲道:“我知道了,你且回去稟報老太太,就說我這邊也有貴客,一時脫不開身,稍後便去。”
“是。”鴛鴦應了一聲,又朝薛姨媽和寶釵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去。
王夫人轉頭看向薛姨媽,臉上帶著幾分歉意:“妹妹見笑了,老太太那邊催得緊,我得先過去一趟。”
她頓了頓,目光在寶釵身上停留片刻,“今日不光是你們來了,我那外甥女林姑娘也進了府。不如這樣,你們隨我一同去看看,也正好見見老太君。”
薛姨媽微微一笑,語氣溫和:“自當去拜會老太太,多年未見,甚是想念。”
於是,王夫人起身,整了整衣襟,帶著薛姨媽母女二人,穿過回廊,徑直往榮慶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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