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她捏住翅膀的蜻蜓,也從絕對的靜止中猛然“醒”來,複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驚慌和困惑!
它明明正在享受美味的蚊子自助餐,怎麼翅膀突然就被抓住了?!
它拚命地掙紮起來,細長的身體扭動,連剛剛到手的“外賣”蚊子都趁機脫困,慌不擇路地飛走了。
戴因·布蘭度感受著指尖蜻蜓脆弱卻拚命的掙紮,那微小的力量透過皮膚傳來。
她緩緩地、若有所思地鬆開了手指。
重獲自由的蜻蜓瞬間化作一道流光,驚慌失措地消失在漸濃的夜色裡。
戴因·布蘭度站在原地,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晚風吹拂起她銀白的發絲。
她緩緩抬起剛才抓住蜻蜓的那隻手,放在眼前仔細端詳,仿佛上麵還殘留著時間被扭曲的痕跡。
這不是幻覺。
剛才有那麼一刹那,除了她自己,周圍的一切……確確實實都停止了!
她無比確信,這絕非她自身的能力。她的力量源於肉體的不朽和運動規則的否定,而非這種操控時空的偉力。
這究竟是誰做的?
她的眼神變得銳利如刀,緩緩掃過窗外逐漸亮起零星燈火的城市,最終定格在那座帝國基地的方向。
一股強烈的、混合著警惕、興奮與好戰的情緒在她心中升起。
夜幕如同浸透了墨汁的絨布,緩緩覆蓋了布朗城。
戴因·布蘭度站在酒店套房的窗邊,銀發在微涼的夜風中輕輕拂動。
就在這時,隔壁帝國基地的方向傳來了巨大的引擎轟鳴聲,撕裂了夜的寧靜。
她抬眼望去,隻見一架小型客機亮著導航燈,如同夜行的巨鳥,從基地跑道上一躍而起。
龐大的黑影恰好映照在最後一抹殘存的落日餘暉上,構成一幅充滿離彆與未知意味的畫麵。
離開了?
是那群所謂的‘成功品’終於滾蛋了嗎?
戴因的指尖無意識地收緊,冰涼的玻璃傳來堅硬的觸感。
她清晰地記得那些科研人員帶著施舍般的語氣說過:等這些人造人覺醒異能,就會被當作最珍貴的武器,隆重地送回永日帝國,為女皇陛下效力。
哼,不過是一群被精心圈養、命運早已被注定的工具罷了!
她試圖用輕蔑說服自己,有什麼好值得在意的?
然而,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灼燒感依舊不受控製地啃噬著她的內心。
那種被比較、被拋棄、被貼上“失敗品”標簽的屈辱感,如同附骨之蛆,即使擁有了力量也無法立刻驅散。
她強迫自己壓下那點不甘,深吸了一口帶著血腥和硝煙味的夜空氣。
沒錯!就是這樣!
她對自己說,他們的離開,對我才是最大的利好!
基地防守力量必然減弱,明天我的進攻計劃將會順利得多!
這麼想著,她的心情才稍微平複了一些,重新被複仇的冷焰所占據。
……
夜色漸深。
帝國基地內部卻並未因一批人造人的離開而沉寂。
相反,燈火通明,各種車輛和人員仍在有序運轉。
這裡的使命已經轉變:從“創造兵器”轉為“協助新任特派員司令喬芬達清理島嶼異獸,並實際掌控這個混亂的小國”。
此刻,我們的特派員喬芬達正感覺百無聊賴。
帝國本土的生活過於安逸,此刻的他極度渴望一些刺激。
下午安排那些人造人登機前,他就隱約聽到基地外圍傳來一連串密集的槍聲,方向似乎正是那座奢華的總統酒店。
他記得酒店門口有一個安保人員,好像覺醒了一種不錯的異能——射出的子彈能穿透任何鋼板?
是個當狙擊手的好苗子。
他本來還盤算著找個機會去收服那個家夥,給自己當個小弟來著。
現在槍聲停了,估計麻煩也解決了,正好過去瞧瞧,說不定能撿個漏。
喬芬達心思活絡起來。
他先回到給自己安排的臨時宿舍,換下了那身筆挺卻略顯拘束的軍裝。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麵料考究、剪裁合體的純白色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