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鳳凰收起笑容,眼神變得幽深難測:“重家族名聲?有軟肋就好。對付這種人,用蠱直接控製,痕跡太重,容易引起懷疑。要用,就用他無法拒絕的‘陽謀’,讓他心甘情願地走進籠子。”
幾天後,金陵城。
周世榮府邸。這位冶鐵督辦剛正不阿,家中陳設簡樸,下人也不多。他正為一批急需調撥給兵部的精鐵產量不足而焦頭爛額。
管家來報:“老爺,門外有一位姓藍的姑娘求見,說是西南來的藥材商人,有要事相商,事關……小公子的痼疾。”
周世榮獨子周文軒,自幼體弱,患有先天心疾,遍訪名醫皆束手無策,隻能靠珍貴藥材吊命,是周世榮最大的心病。一聽“痼疾”二字,周世榮心中一動,雖覺蹊蹺,但愛子心切,還是沉聲道:“請她到偏廳。”
偏廳內,藍鳳凰一身素雅衣裙,少了平日的豔麗,多了幾分清雅出塵。她並未帶什麼藥材,隻是捧著一個尺許長的紫檀木盒。
“周大人。”藍鳳凰盈盈一禮,聲音清澈。
“藍姑娘,你說有關小兒病情?”周世榮開門見山,目光銳利地審視著藍鳳凰。
藍鳳凰不卑不亢,打開紫檀木盒。盒內紅綢襯底,上麵靜靜躺著一株奇特的植物。此物形如靈芝,卻通體晶瑩剔透,如同冰雕玉琢,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暈和沁人心脾的清香。更奇異的是,在這“冰芝”的傘蓋中心,棲息著一隻拇指大小、通體碧綠如玉、形如蠶寶寶的奇異蠱蟲!蠱蟲似乎陷入沉睡,身體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每一次起伏,都帶動冰芝的藍光輕輕蕩漾。
“此乃我苗疆聖山絕頂,百年方得一見的‘冰魄玉心蠱’”。
藍鳳凰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它本身並非藥材,而是一種共生奇蠱。其吐納產生的‘玉髓精氣’,至陰至純,對先天心脈缺損有不可思議的溫養續命之效。隻需將其置於患者心口,每日受其玉髓精氣滋養三個時辰,持續一年,輔以尋常補心藥物,雖不能根治,但可保令郎心脈穩固,如同常人,再無性命之憂。”
周世榮死死盯著那神奇的冰魄玉心蠱,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請過無數名醫,都斷言兒子活不過二十歲。如今兒子已十七,身體每況愈下,這“玉髓精氣”簡直是絕望中的曙光!
“藍姑娘,此……神物,代價幾何”?
周世榮聲音乾澀,他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藍鳳凰輕輕合上木盒,那醉人的藍光和清香頓時隔絕。“此乃天地奇珍,非金銀可衡量。”她看著周世榮,“小女子所求,對周大人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請講!”
“聽聞大人掌管江南官礦精鐵調度。我有一批西南來的特殊礦石,數量不多,但品質極佳,希望能借大人之手,納入官礦體係,走官礦的渠道運往北方。所得利潤,小女子分文不取,隻求大人行個方便,讓這批礦石‘名正言順’。”藍鳳凰緩緩道。
周世榮心頭劇震!這是讓他利用職權,為私礦洗白!這是掉腦袋的重罪!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藍姑娘,此事有違國法,恕周某……”
“周大人!”藍鳳凰打斷他,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令郎的病,等不起。這冰魄玉心蠱,離了聖山環境,以秘法維持,也隻能存活一年。一年後,若無玉髓精氣續命,後果……大人想必清楚。而這一年,足夠令郎脫胎換骨”。
她頓了頓,看著周世榮掙紮的臉色,“小女子保證,礦石來源清白,手續……我會讓人做得天衣無縫,絕不會牽連大人。大人隻需在文書上‘不經意’地行個方便,簽個名,蓋個印。對您而言,無損清名;對令郎而言,卻是再造之恩”。
藍鳳凰的話如同魔咒,擊中了周世榮內心最柔軟也最脆弱的地方。他看著那裝著冰魄玉心蠱的紫檀木盒,仿佛看到了兒子蒼白臉上重現紅暈的希望。一邊是國法如山,家族清譽;一邊是獨子性命,血脈延續……
時間仿佛凝固了。
許久,周世榮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頹然坐倒在椅子上,聲音沙啞而疲憊:“……那蠱……當真有效?”
“周大人可先試用三日。三日後,若無效果,藍鳳凰立刻帶著它離開,永不踏入金陵。”藍鳳凰語氣篤定。
三日試用期,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看著兒子在冰魄玉心蠱的滋養下,呼吸變得平穩悠長,臉上也難得地出現了一絲血色,周世榮心中的天平徹底傾斜。
他最終選擇了兒子的命。
當他在那份偽造得幾乎完美的“西南貢礦”文書上,顫抖著簽下自己的名字,蓋上冶鐵司督辦的官印時,他知道,自己已經踏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從此,他的把柄,他家族的希望,都被牢牢攥在了日月神教,攥在了那位用蠱下毒,手段如神的藍鳳凰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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