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鏢隊已過江西地界,前麵就是福建所在。
華國雄趁休息時與令狐玄翊、陳最、計無施等人道:“此去離我們目的地不遠了。再有四五天便到災區了。如有打寶藏主意的人應該就是這兩天了,大家要小心警惕了”。
接著又吩咐郭權貴與輕功無敵的趙一飛並帶上他的四條愛犬,保持鏢隊前兩裡地先行,一旦有情況,趙一飛立刻回頭示警。又吩咐計無施與唐千尋負責沿途所用水源與開飯前所有飲食的試毒測毒,以防集體中毒失去戰鬥力。
傍晚,人疲馬乏,還未到城鎮。為了不露宿山野,華國雄不斷催動鏢隊快速前行。
驀然,轉過山頭,前麵出現一大片原始鬆林。林內雲霧繚繞,鬆濤陣陣,卻掩不住彌漫的死氣。
趙一飛和郭權貴攜四條愛犬眼見就要步入暗無天日的鬆林。四條狗卻停步不前,衝鬆林狂吠起來。二人見林中一片安靜,並無異樣。
但二人均是老江湖了,趙一飛道:“林中不對,連一點生機都沒有,這大森林,連個蟲鳴鳥叫都沒有,如此犬吠,也沒驚動點動物鳥類。咱們快退”。
二人當即轉身飛快回奔到鏢隊。將所見與猜測當眾陳述一遍。
華國雄道:“如真有人埋伏,怕你二人沒這麼容易回轉。但不排除對方怕打草驚蛇才沒對你二人動手。這鬆林兩邊全是崎嶇不平的山石草木,隻有鬆林內官道才能走負重馬車。既是必經之路,總歸要過。隻是我們是趁現在還未入夜先行過去,還是在此地紮營休息一晚,待明天天亮再過”?
計無施道:“如前麵真有埋伏,那埋伏之人斷然不會讓我們在這安穩過夜。到時我明敵暗,交起手來更沒底。在下倒是覺得早過去晚過去遲早要過去。不如趁天未黑,我等又有了準備,管他龍潭虎穴,先過了再說”。
陳最也道:“計先生言之有理,與其膽戰心驚、吃不好睡不寧的等彆人來突襲我們,不如我們有準備的迎難而上,明刀明槍大乾一場。就是死也比被暗算來得痛快”。
華國雄也覺大家分析的有理。當下吩咐道:“由老朽與郭權貴還有唐千尋打頭陣。唐千尋主要提防樹林中是否有瘴氣或毒氣等。權貴,你與你的四條狗發現不對,立刻示警。令狐公子與陳最墊後。虹兒與幾位師兄護著車隊右邊。趙一飛和黃天霸與計無施護車隊左邊。一旦遇襲,老規矩,將車隊護在中間,趟子手隨時準備拆毀鏢車軲轆。還煩趙一飛趙大俠多照顧鏢車。你速度快,發現不對就立刻施加援手”。
吩咐完畢,一人昂首挺胸步向鬆林之中。他已年近六旬,眉須花白,但身姿挺拔如鬆,眼神銳利如鷹,周身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眾人忙按華國雄吩咐護著鏢車跟了上去。
剛進鬆林。唐千尋立刻叫停。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每個人發了一粒紅丸,道:“前麵迷霧繚繞,不是瘴氣就是毒煙。此藥丸乃我唐門解毒靈藥,大家壓在舌底可保持清明。實在扛不住就咬破吞下。但咬破之後隻有半個時辰療效,沒出毒霧,必須再找我要。我也不多,所以沒辦法給每個人多發一顆,到時隻能先給最需要的人。所以我們要速戰速決,儘快走出鬆林”。
這邊剛服下避毒藥丸。蒲海斌江如海說不好獨占功勞,願意善後,將頭功讓與蒲海斌。實際上他是被令狐玄翊打怕了)與陰九幽草帶領近百人在鬆林中間已等待多時。他們自然是服了千蛛萬毒手蕭暮雨和彩衣毒仙風三娘事先準備好的解藥。
鏢車緩緩來到樹林之中,見到前麵奇裝異服,奇形怪狀的站了近百來號人,而且人人氣勢洶洶,麵露貪色。鏢隊人人均覺此仗難打。
華國雄上前道:“看來各位是有備而來。敢請亮個名號?今日就算我姓華的栽了,我少林寺也必有人來為我等收屍。當然,爾等邪魔歪道要當縮頭烏龜隱姓埋名也由得你們”。
陰九幽上前,“桀桀”一陣怪笑,如金鐵互刮,刺得眾人耳鳴目眩,正在眾人猜測這老鬼是何方神聖,能有如此功力時,老魔頭停住狂笑道:“華小子,不用拿少林嚇我。在老夫眼中,你那方丈師父都是我晚輩。老夫正是三十年前與“日月神教”齊名的“幽冥神教”教主陰九幽。老夫縱橫江湖時,你師父方證和現任少林掌門方生還是戒律院執事僧”。
眾人聞聽都是駭然。不想此人來頭如此之大。
隻有令狐玄翊初生牛犢不怕虎,見眾人被對方名頭震懾住了,為了提高己方士氣,當即上前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當年被華山風清揚風老前輩殺得屁滾尿流,發誓從此龜縮不出,才保得狗命的陰老怪。你不老老實實在家養老等死,又跑出來禍害江湖,你當江湖已沒人治你?就算風老前輩已封劍,然江湖代有人才出,就是小爺手中長劍要取你首級也不是難事”。
陰九幽怒極反笑:“真是久不在江湖走動,什麼阿貓阿狗也敢在老夫麵前嚶嚶狂吠。聽說你劍法不錯,當真是給點顏色就開起染房了。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來來來,老夫讓你三招”。說罷就向玄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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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海斌忙道:“陰老,您的對手是華國雄。不可亂了陣腳”。
陰九幽狂妄道:“無妨,他二人都交給我,一並料理了”。
華國雄怕玄翊有失,自己本又在打頭陣。當下率先出擊,先下手為強。一招‘大力金剛掌’擊向陰九幽。
陰九幽眼中閃過輕蔑之色,“那今日就讓你們嘗嘗《黃泉引渡手》的厲害”!
話音未落,陰九幽身形忽動,如鬼魅般飄然而至,右手五指成爪,直取華國雄麵門。爪風淩厲,帶著一股陰寒之氣,所過之處,空氣中竟凝結出淡淡白霜。
華國雄不敢怠慢,雙掌一橫,使出一招“金剛護體”,掌影如山,護住周身。
“砰”的一聲巨響,兩股力道相交,氣浪波及方圓三丈之內。華國雄隻覺一股陰寒內力順手臂傳來,急忙運起少林純陽內力相抗。兩股內力一陰一陽,相互激蕩,震得周圍鬆針簌簌落下。
二人一觸即分,各自後退三步,眼中都露出凝重之色。
“好陰狠的內力”!華國雄心中暗驚。他修行少林易筋經已四十餘年,內力純厚剛猛,但剛才交手,竟險些被對方的陰寒內力侵入經脈。
陰九幽也是暗自吃驚。他的黃泉內力至陰至寒,專破正派陽剛內力,尋常高手與他交手,不出十招就會血脈凍結,但這華國雄年齡不大,內力卻是渾厚純正,竟能輕易化解他的寒勁。不愧是當今少林寺第一高手方證之愛徒。
“小輩果然有些本事”。陰九幽陰惻惻地說道,身形再動,雙掌齊出,掌風中隱隱有鬼哭之聲。
華國雄不敢大意,知道不能硬拚,保存實力,護鏢要緊,當下抽出腰間配刀。使出仗以成名的“燃木刀法”,刀影重重,如狂風掃落葉,如海浪覆小舟。兩人身影交錯,刀風爪影籠罩三丈方圓,所過之處,地麵結霜,鬆樹崩裂。
轉眼間三十招已過,二人竟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華國雄心知久戰不利,陰九幽的內力陰毒異常,時間一長,寒氣積累,恐遭不測。他忽然變招,右手刀法,左手掌法,隻見華國雄一掌推出,掌風剛猛無儔,右手刀法更沒怠慢,招招攻敵必救。就在陰九幽全力抵擋時,華國雄驀的張口大喝一聲:“呔”。這一聲佛門獅子吼是華國雄運足全力施為,如晴天霹靂,震得周圍眾人都惡心頭暈,幾欲跌倒。更不用說首當其衝的陰九幽。當時就被震的一激靈,胸口發悶,一口氣沒緩過來,手腳上的動作也頓了一下。高手之爭原在電光火石之間,關鍵就是那一絲先機。華國雄抓住機會,一陣猛攻,陰九幽左擋右遮,已險象環生,被壓製著喘不過氣來。
血彌勒見勢不妙,當即對著華國雄遙遙一記劈空掌擊去,華國雄隻得放棄對陰九幽的攻擊,躲過血彌勒的偷襲。陰九幽頓感壓力一鬆,大大舒了一口氣。當下不敢再小覷華國雄,施展出他的壓箱底絕招‘幽冥鬼爪’,將體內七十年的‘黃泉擺渡’內力發揮到極致,沉著穩打,慢慢又占據了上風,畢竟他快七十年的功力非同小可,他的‘黃泉引渡手’、‘幽冥鬼爪’也是江湖上罕見的武林絕學。
與此同時,那血彌勒也衝到陳最身前,一掌拍了過去,陳最大刀山魈早已在手,他手中大刀已然劈出!刀風淩厲,發出攝人心魄的響聲。這一刀看似簡單,卻蘊含著開山裂石的威力。
血彌勒卻不硬接,肥胖的身軀靈活地一閃,避開刀鋒,笑道:“陳施主的‘大刀山魈’果然名不虛傳,這一刀怕是能劈開一座小山了”。
陳最不答,刀勢一變,橫削而出。他刀法走的是剛猛果敢路數,每一刀都義無反顧不留餘地,蘊含著正義無敵的恐怖力量。
血彌勒依然閃避,但笑容略微收斂。他原以為陳最隻是力大刀猛,沒想到刀法也如此精妙。幾次閃避後,他終於出手,右手五指成爪,抓向陳最手腕,爪風中帶著一股腥甜之氣。
陳最怒喝一聲,不閃不避,刀勢反而加快三分,直劈血彌勒頭頂。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若血彌勒不變招,固然能抓住陳最手腕,但自己也難免被劈開腦袋。
血彌勒果然變招,身形疾退,但袍袖已被刀鋒劃破一道口子。
“好狠的刀法!”血彌勒臉上笑容終於消失,眼中閃過厲色,“那就讓你見識見識《噬骨歡喜禪》的厲害!”
他雙掌一合再分,掌心變得血紅,周身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紅霧。隨著紅霧出現,空氣中彌漫起一股甜腥氣味,聞之令人頭暈目眩。
陳最屏心知這血霧定然有毒,幸好口中有蜀中唐門的解毒丸。他刀法再變,舞得滴水不漏,刀風將血霧蕩開三尺,無法近身。
血彌勒冷哼一聲,雙掌連環拍出,掌風腥臭難聞。陳最大刀迎上,刀掌相交,發出沉悶的響聲。
讓陳最驚訝的是,血彌勒的肉掌與他的大刀相碰,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絲毫不落下風。
“西域血手印,你是妖僧血彌勒”?陳最皺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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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彌朗笑:“有點見識!”掌勢更加淩厲,每一掌都帶著摧心裂肺的威力。
陳最漸漸落入下風。他的刀法雖然剛猛,但血彌勒的《噬骨歡喜禪》詭異無比,掌風中的血霧不斷侵蝕他的護體真氣,更可怕的是,那咯咯笑聲似乎有擾人心神的作用,讓他難以集中精神。
這樣下去必敗無疑!陳最心念電轉,忽然大喝一聲,刀法陡然一變,從剛猛無儔變得大氣磅礴,威震華夏的氣勢。刀光如暗夜閃電之巍然霸道,原來他已施展出武聖爺的‘春秋刀法’,在‘青龍偃月內功’加持之下,陳最的人與刀都散發出開天辟地的威壓,一時讓血彌勒也心虛幾分。
血彌勒猝不及防之下,險些被一刀削中肩膀,驚道:“這是什麼刀法?”
陳最不答,刀勢更加如天雷滾滾。這是他壓箱底的絕技“山魈夜行”,結合‘春秋刀法’衍生出來的新招式,又有武聖爺那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內力加持,陳最也步玄翊之後,已堪堪達到三花聚頂的水準。血彌勒雖然乃不世出之絕頂高手,仍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連後退,身上袈裟又被劃破幾處。他臉上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猙獰之色。
“好!好!好”!
血彌勒連說三個好字,忽然張口一噴,一股血箭射向陳全麵門。
陳最大刀一擋,血箭濺在刀身上,發出“嗤嗤”聲響,竟然腐蝕金屬!與此同時,血彌勒雙掌齊出,趁他分神之際,直取中路。
危急關頭,陳最竟不閃避,大刀順勢下劈,刀尖顫動,籠罩血彌勒胸前七處大穴。
血彌勒若繼續前衝,固然能擊中陳最,但自己也難免被開膛破肚。他無奈之下隻得再次變招,雙掌上翻,拍向刀身。
“鐺”的一聲,刀身與肉掌再次相交。陳最隻覺一股淫熱內力順刀傳來,急忙運功相抗。兩人也陷入了內力比拚的僵局。
但這一次,陳最明顯占據上風。他的內力剛正霸道,正好克製血彌勒的邪門內力。血彌勒臉上血色褪去,額角滲出冷汗,顯然支撐得十分艱難。
“笑啊!怎麼不笑了”?陳最暗道,內力又加重三分。
血彌勒咬緊牙關,勉力支撐,再也笑不出來了。
另一邊,令狐玄翊一襲青衫,長劍斜指地麵,神情冷漠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對手。
厲百骸手提剝皮刀,刀身狹窄彎曲,閃著森森寒光;黑山夜梟則雙手各持一柄短叉,叉尖湛藍,顯然喂有劇毒。
“令狐玄翊,彆人怕你老子,我可不怕。就算令狐衝來了,那今日也是他的死期”!厲百骸狂妄說道。
黑山夜梟陰笑道:“久聞獨孤九劍破儘天下武功,今日倒要領教領教,看能不能破我兄弟二人的合擊之術”。
令狐玄翊淡淡道:“廢話少說,出手吧”!
厲百骸與黑山夜梟對視一眼,同時發動攻擊。厲百骸刀光如網,罩向令狐玄翊上身;黑山夜梟雙叉如電,直取下盤。二人配合默契,顯然不是第一次聯手對敵。
令狐玄翊長劍一振,劍尖顫動,後發先至,點向厲百骸手腕。這一劍看似簡單,卻妙到毫巔,正好破解了厲百骸的刀網。
厲百骸一驚,急忙變招。與此同時,黑山夜梟的雙叉已到令狐玄翊下盤。令狐玄翊卻不慌不忙,左腳輕點,身形微轉,長劍順勢下削,直取黑山夜梟雙腕。
黑山夜梟也隻得變招後撤。
一招之間,令狐玄翊輕描淡寫地化解了二人的合擊。
厲百骸與黑山夜梟麵色凝重,再次進攻。這一次二人改變了策略,不再同時出手,而是一攻一守,相互配合。厲百骸主攻,刀光如雪,招招狠辣;黑山夜梟則遊走四周,伺機偷襲。
令狐玄翊長劍揮灑,獨孤九劍施展開來。他的劍法看似樸實無華,但每一劍都精準地指向對方招式中的破綻,逼得二人不斷變招。
轉眼間三十招已過,厲百骸和黑山夜梟竟連令狐玄翊的衣角都沒碰到。
“這怎麼可能”?厲百骸心中驚駭。他與黑山夜梟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二人聯手,就算少林方丈、武當掌門親至,也不可能如此輕鬆應對。他們哪知道令狐玄翊集少林、武當、孤山梅莊三家之長,內外功都已達五氣朝元境,隻論武功,單打獨鬥,普天之下隻怕已難有對手。
黑山夜梟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嘯聲,雙叉舞動更快,叉影重重,如黑山壓頂。與此同時,厲百骸刀法一變,不再追求精妙,而是簡單直接地劈砍削刺,但每一刀都蘊含著恐怖的力量和速度。
這是二人壓箱底的合擊之術“百鬼夜行”,二三十年前曾憑此技擊殺過多位成名高手。
令狐玄翊終於露出凝重之色。長劍一圈,劃出一道圓弧,劍尖顫動,同時點向二人兵器。
“叮叮”兩聲輕響,刀叉俱被蕩開。令狐玄翊趁勢反擊,劍光暴漲,如長虹貫日,直取厲百骸咽喉。
厲百骸大驚,急忙後退,但令狐玄翊的‘靈狐百變’身法如影隨形,手中長劍始終不離敵人咽喉三寸。眼看厲剝皮就要喪命劍下,黑山夜梟雙叉及時趕到,架開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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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狐玄翊劍勢一轉,順勢削向黑山夜梟手腕。黑山夜梟急忙撤叉後退,險之又險地避開這一劍。
二人驚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貿然進攻,改為遊鬥策略,試圖消耗令狐玄翊的體力。
然而令狐玄翊的《純陽無極功》就是專門為宿主提供綿綿不絕的內力,且獨孤九劍最擅長的就是以逸待勞,後發先至,尋找並攻擊對方破綻。五十招一過,他已經完全摸清了二人的武功路數。
“該結束了”。令狐玄翊忽然開口道,劍法陡然一變。玄翊知道今日之事比上次錦衣衛來劫鏢更凶險,這夥人的頂級高手太多了。而自己這方頂級高手最多五六人。
隻見他長劍疾刺,劍尖顫動,仿佛同時刺向二人周身大穴。厲百骸和黑山夜梟隻覺眼前劍光閃爍,竟不知該如何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