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龍山,密林邊緣
震三江剛下令撤退,還沒等隊伍走多遠,又一個放哨的連滾帶爬衝上山來,臉色比剛才還要驚恐:
“不好了!大當家的!不好了!又……又有官兵打來啦!這次來的更多!烏泱泱一眼望不到頭,怕是得有……有一萬多人!已經把山腳圍得水泄不通了!”
“我操他媽的!”震三江一聽,氣得差點跳起來,破口大罵,“這官軍他娘的是不是瘋了?!還真是看得起咱震三江啊?!就咱們這二龍山幾百號弟兄,也值得他們派一萬多人來剿?!你他媽的是不是嚇傻了?!胡咧咧啥呢?!”
那哨兵帶著哭腔賭咒發誓:“大當家的!千真萬確!我拿腦袋擔保!真的好多好多人,那架勢比剛才那波動靜大多了!!”
三江紅此刻也麵色凝重,拉住震三江的胳膊,急聲道:“大掌櫃的!官軍勢大,硬拚就是以卵擊石!咱們不能再猶豫了,必須立刻從後山小路撤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能為了爭一時之氣,把弟兄們都折在這裡!不值當啊!”
震三江胸口劇烈起伏,他雖莽撞,但也知道輕重緩急。麵對上萬的正規軍,他那幾百號人根本不夠看的。他狠狠一拳砸在旁邊樹乾上,震得積雪簌簌落下,憋屈地朝眾弟兄吼道:“媽的!弟兄們,官軍不講武德,仗著人多欺負咱們人少!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撤!全都跟我從後山走!”
“報——!大當家的!大當家的!”就在人心惶惶,準備撤離的當口,又一個哨兵飛奔而來,這次臉上卻又帶著驚喜。
震三江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煩躁地吼道:“又他媽怎麼啦?!官軍這麼快就摸上來啦?!”
“不是……不是官軍打上來了!”那哨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卻堆滿了笑,“是……是常旅長!常威常旅長帶著大隊人馬過來啦!那山下的一萬多人,是常旅長的人!咱們不用跑啦!”
“常威兄弟?!”震三江和三江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愕和如釋重負。
片刻之後,二龍山山寨。
原本緊張肅殺的氣氛一掃而空。常威帶著良弼、王雷、封於修等軍官,以及新收編的原長江好大當家、白馬寨馬威、東烏嶺於得水等一眾頭麵人物,浩浩蕩蕩地走上了山寨。
震三江帶著二龍山所有頭領,早已在此等候。他一見常威,立刻大笑著迎了上去,一拳捶在常威結實的胸膛上:“兄弟!你可嚇死老子了!我還以為今天真要交代在這兒了!你搞出這麼大陣仗,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常威也笑著還了他一拳:“震三江,你現在也是掛了號的山林遊擊支隊隊長,要有點咱們官軍的樣子!我來看看我手下部隊的駐紮營地不行啊?”
他環視了一下被改造得頗有章法的山寨,點了點頭,“嗯,弄得不錯,有點軍營的樣子了。”
他隨即側身,將身後幾人引薦給震三江:“來,給你引見幾位新兄弟!這位,原先長江好的大當家,現在是我麾下第四大隊隊長!”
虯髯漢子抱拳:“久仰震當家大名!”
“這位,白馬寨馬威,第二大隊隊長!”
馬威拱手:“見過兄弟!”
“這位,東烏嶺二當家於得水,現在是第三大隊隊長!”
於得水笑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請大哥多多關照!”
常威又指了指良弼等人:“這是我的參謀長良弼,至於老封,老王王雷就不用多說啦,你這個第一大隊隊長早就認識……”
震三江與眾人一一見禮,心中也是感慨,常威這勢力,如今是越發壯大了。
寒暄過後,常威臉色微微一肅,對身後揮了揮手。兩名士兵立刻抬著一個不斷扭動、嗚嗚作響的麻袋走了上來,“噗通”一聲扔在了三江紅譚鮮兒的麵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個麻袋上。
常威看向三江紅,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力量:“二當家的,這個人,你估計認得吧?”
三江紅眉頭微蹙,心中隱隱有所預感。她走上前,示意士兵解開麻袋。袋口鬆開,一個被捆得結結實實、嘴裡塞著破布、頭發散亂、滿臉驚恐的臉龐露了出來——正是秦五爺,秦德海!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三江紅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一寸寸地刮過秦德海那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多年前那個絕望的夜晚,冰冷的土地,下體被撕裂的痛楚,無儘的羞辱……所有被她強行壓在心底、試圖用時間和山林的野性磨滅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洶湧而出!她的身體幾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
但預想中的歇斯底裡並沒有出現。她隻是死死地盯著他,那雙曾經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隻剩下深不見底的寒潭,裡麵翻湧著的是刻骨的憎恨,但更多的,是一種曆經磨難、看透生死後的冷漠與無情。
她本是跟著未婚夫闖關東的良家女,與丈夫失散後,為了生計加入戲班,卻在那秦五爺的地盤上,被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玷汙。清白已毀,自覺無顏再見夫家,她心如死灰,四處流浪,直到被震三江收留,在這二龍山上,她才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方式,成了讓人聞風喪膽的三江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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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威一把扯掉秦五爺眼睛上蒙著的黑布。驟然的光亮讓秦五爺眯起了眼,待他看清周圍這陣仗——殺氣騰騰的土匪,荷槍實彈的官兵,尤其是那個眼神冰冷如刀的女人,他一眼就認出來是幾年前被她強行破處的小秋雁!他嚇得魂飛魄散,渾身如同篩糠般抖了起來。
“饒命!饒命啊!好漢爺!小秋雁!”秦五爺掙紮著,像條蛆蟲一樣扭動著的身體,涕淚橫流地磕頭求饒,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調,“我錯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當年是我豬油蒙了心,冒犯了你!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我……我有錢!我家裡有很多錢!都給你們!隻求饒我一條狗命!求求你們了!”
他一邊磕頭,一邊用眼角餘光偷偷瞟著三江紅和常威的臉色,見無人動容,更是嚇得屁滾尿流,語無倫次地攀扯:“小……小秋雁,您看……您看您現在也是威風八麵的人物了,何必跟我這種下三濫計較,平白臟了您的手……我……我給您立長生牌位!我天天給您燒高香……”
他的醜態,更引得周圍一眾好漢麵露鄙夷。常威冷冷地看著他,如同看著一隻待宰的牲畜。而三江紅,自始至終,都隻是用那種冰冷到極致的目光注視著他,仿佛在看一團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即將消失的穢物。她的仇恨,早已在歲月的磨礪和身份的轉變中,沉澱為一種更為冷酷、更為決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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