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處,日軍警戒線後方,一處隱蔽的山穀。
林木蔥鬱,山勢險要,將山穀遮蔽得嚴嚴實實。常威麾下的五千多精銳就潛藏於此,像一群蟄伏的獵豹,隻待獵物闖入伏擊圈。
團長封於修貓著腰湊到常威身邊,壓低聲音,臉上帶著些許疑惑:“旅座,咱們大老遠從山海關跑來,不去剿匪,貓在這日本人屁股後頭,喝風吃土的,到底為啥呀?直接衝過去跟少帥他們會合,平推了那幫土匪不就完了?”
常威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山穀入口的方向,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平推?那多沒技術含量。老子就要在這兒,給‘長江好’那幫土匪來個守株待兔,甕中捉鱉!等著吧!他們指定得往這撞來!他們以為往日本人屁股後腦鑽嗎就最安全來嗎?!一會把他們一鍋端了!”
他放下望遠鏡,示意身旁的幾位核心骨乾靠近。除了良弼和封於修,還有特種部隊隊長王雷,以及新近招安的原東烏嶺土匪頭子於得水、白馬寨寨主馬威。
常威環視幾人,開門見山:“都說說吧,等‘天下好’、‘長江好’他們鑽進來,咱們怎麼弄?”
良弼率先開口,語氣沉穩:“旅座,依卑職看,當以招撫為主,剿滅為輔。這些土匪多為生活所迫,並非個個十惡不赦。若能曉以利害,陣前倒戈者必眾。可讓於、馬二位頭領現身說法,招降眾匪。”
封於修則摩拳擦掌,主張強硬:“招啥安啊旅座!要我說,直接重機槍架兩邊,等他們全進來了,給他來個火力覆蓋!一人一顆花生米!殺個乾淨,一勞永逸,省得日後反複!咱們子彈管夠,又是以逸待勞,吃掉他們輕而易舉!”
王雷言簡意賅,帶著特種兵的精準思維:“擒賊先擒王。我可以帶狙擊小隊,優先解決那幾個匪首。頭目一死,群匪無首,不戰自潰。可最大程度減少傷亡,也便於後續收編。”
馬威畢竟曾是綠林中人,了解內情,他摸著下巴說:“常旅長,‘長江好’那廝我打過交道,性子桀驁,怕是不肯輕易就範。但他手下幾個當家的,未必都跟他一條心。可以先打,等打疼了他們,再讓俺和老馬去喊話,許以好處,或許能拉過來一部分。”
於得水點頭附和:“馬大哥說得在理。當土匪嘛,圖的就是個活路和富貴。硬打傷亡肯定大,要是能分化瓦解,讓他們內部分裂,咱們再出手,事半功倍!”
常威聽完眾人意見,眼中精光閃動,沉吟片刻,拍板道:“打!咱們肯定還是要打!不打他們不服!王雷,你的人做好準備,隨時鎖定匪首位置!良弼、於得水、馬威,招撫的準備要做好,槍炮一停,立刻給我上去喊話!封於修,把你的重火力給老子布置好了,既要打得狠,震懾住他們,又彆真把人都給勞資突突光了,老子還要人手擴充部隊呢!都給我機靈點,聽我號令行事!”
“是!”幾人低聲領命,各自散去準備。
吉林,督軍公館。
一棟氣派的俄式風格建築矗立在街角,紅色的磚牆,高大的拱形窗戶,屋頂是獨特的洋蔥頭圓頂,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一輛汽車疾馳而來,“吱嘎”一聲急停在公館門口。車門猛地打開,一身戎裝的張學良麵帶焦躁,急匆匆地跳下車,三步並作兩步跨上台階,推開沉重的雕花木門。
公館內,寬敞的客廳裡卻是一番與外界緊張局勢格格不入的景象。一個身著斑斕戲袍、身段婀娜的年輕女子正捏著蘭花指,咿咿呀呀地唱著,眉眼含情,正是戲子穀瑞玉。
張首芳則在一旁興致勃勃地模仿著,雖然不倫不類,卻樂在其中。
穀瑞玉唱道:“我……自從母親去世……”
張首芳跟著學舌:“我……自從母親去世,”
穀瑞玉:“剩我父女二人,”
張首芳:“剩我父女二人,”
穀瑞玉:“爹爹為勢所逼,”
張首芳:“爹爹為勢所逼,”
穀瑞玉:“做了綠林響馬!奴家也習得刀槍武藝……”
張首芳正手舞足蹈地想接下一句,門外就傳來了張學良焦急的喊聲:“姐!姐!”
張首芳聞聲,不但沒停,反而一展那不合身的長袖,對著剛進門的弟弟笑道:“漢卿!來的正好,快看你姐我學的這個旦角如何啦?!”
張學良此刻心急如焚,哪有心思看這個,語氣衝得很:“我沒工夫玩你這玩意兒!”
這時,穀瑞玉嫋嫋娜娜地上前一步,微微屈膝,聲音嬌柔得能滴出水來:“張旅長好!”作為前來教戲的戲子,她本不該在這樣的場合插嘴,但她更清楚眼前這位年輕英俊、手握權柄的少帥對她而言意味著怎樣的飛黃騰達的機會。她抬起那雙水汪汪的卡姿蘭大眼睛,眼巴巴、直勾勾地望著張學良,眼神裡拉絲,帶著毫不掩飾的傾慕與引誘,臉上卻偏要裝出一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閨秀模樣,綠茶段位相當高級!
隻不過張學良現在滿腦子都是軍情大事,隻是隨意地瞥了她一眼,應付了一句:“好……”立刻又扭頭對張首芳急道:“趕快!把你公公鮑貴卿)的那個秘書長給我找著!我有緊急軍務要和他談,找不著他我都急死了!”
張首芳還沒從剛才學戲的氛圍裡完全脫離出來,被弟弟一催,還下意識地捏起了戲腔,眉飛色舞地應道:“哎呀~彆急嘛~待本宮……啊不,待姐姐我這就去給你打電話找人去……”說著,便扭著腰肢,踩著不成步法的步子,去找電話了。
“瑞玉!看茶!”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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