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公館內。
“什麼巧哇!”張首芳打完電話回來,正好聽到弟弟那句拖長了調的“太巧啦”,再一看兩人之間那要拉絲的曖昧氛圍,瞬間就明白了七八分。她促狹地走過去,一把搭住張學良的肩膀,用起戲腔對著穀瑞玉調笑道:“瑞玉啊,我可提醒你,伱可要小心著點兒!我這弟弟啊,可是會勾人噠!”
穀瑞玉臉上立刻飛起兩抹紅暈,三分清純混雜著七分羞澀,微微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領教了……”那模樣,既像是被說中了心事,又帶著點不諳世事的無辜,勾得張學良心癢癢。
張學良被姐姐戳破,有些訕訕,趕緊扭頭問正事:“找著人了嗎?”
張首芳這才收斂了玩笑,答道:“找著了,在淞江飯店,正跟日本領事還有那個菊池顧問談判呢!”
張學良一聽,立刻將手中的茶杯塞回穀瑞玉手裡,觸碰到那柔膩的指尖時,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低聲道:“謝謝。”隨即對姐姐說:“那我走了!”
說完,帶著守在門口的侍衛長徐承業,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張首芳追送到門口,張學良問道:“哎!怎麼走啊?”
張首芳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就江對麵!看見最高的那棟大樓就是了!”
張學良頭也不回地應道,腳步不停。汽車立馬發動,迅速駛離,張首芳這才慢悠悠地轉過身,回到客廳。她看見穀瑞玉還捧著那個茶杯,站在原地,眼神迷離地望著門口方向,臉上泛著異樣的光彩,完全是一副魂兒都被勾走了的模樣。
張首芳覺得好笑,輕聲喚道:“瑞玉啊……”
穀瑞玉毫無反應,依舊沉浸在自己的遐想裡。
張首芳走到她身邊,提高了音量:“瑞玉啊!”
“啊!”穀瑞玉這才被驚醒,像隻受驚的小鹿,茫然又無辜地看著張首芳。
張首芳促狹地湊近,壓低聲音問道:“怎麼回事?不會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就被我弟弟把魂兒給勾走了吧?真一見鐘情了?”
穀瑞玉被說中心事,臉上紅霞更盛,她嬌嗔地一跺腳,甩開水袖,扭過身子,發出一聲又媚又嗲的:“哼!”
這一聲嬌哼,配上她那宜喜宜嗔的絕世容顏和窈窕身段,當真是風情萬種,既有女子的柔媚,又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中性魅力,仿佛已經穿透性彆界限,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見了都不免心頭一顫。張首芳看著她這模樣,都愣了一下,搖頭失笑:“你這丫頭,真是個妖精!”
與此同時,郭鬆齡的陣地上,戰鬥已然進入白熱化!
噠噠噠噠噠噠!
衛隊旅的機關槍噴吐著火舌,拚命壓製著試圖突圍的土匪,子彈像潑水一樣掃向對方藏身的土坎和石後。
然而,土匪中不乏槍法精準的老手。
砰!
一聲與其他雜亂槍聲截然不同的、清脆而冷冽的槍響傳來!
正在瘋狂掃射的機槍手猛地一震,頭上爆開一團血花,一聲不吭就栽倒在地,機槍瞬間啞火!
“機槍!補上!”軍官嘶吼著。
旁邊一個副射手毫不猶豫地頂了上去,抓住機槍握把。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子彈鏈條飛速滑動,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