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桃山,桃花塢土匪寨子。聚義廳裡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酒肉香氣和一群糙漢子身上的汗味、煙味。
大財神站在主位前,滿麵紅光,用力拍了拍巴掌,示意眾人安靜。他摟著常威的肩膀,對著底下吵吵嚷嚷的士匪們高聲宣布
“弟兄們!靜一靜!都他媽給老子靜一靜!今天,咱們桃花塢來了位貴客!這位,就是原先威震吉林的長江好’大當家的!那可是真正見過大場麵的真豪傑!”
底下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和零星的叫好聲。
大財神繼續道“常威兄弟如今落了難,看得起咱們桃花塢,想來入咱們的夥!這有啥的?!老子我二話沒說答應了!等選個黃道吉日,咱們就插香拜把子,以後,他就是咱們桃花塢的二當家啦!
他這話一出,底下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更響的喧嘩。有人叫好,也有人麵露疑慮,或者神情不服。
常威適時地站出來,抱拳環視一圈,聲音洪亮“承蒙大當家看得起!兄弟我往後還望各位弟兄多多幫襯!
他話鋒一轉,低聲問大財神“大當家,兄弟冒昧問一句,咱桃花塢原先的二當家呢?我這初來乍到,就占了這位置,怕是不太合適吧?”
大財神聞言,臉色沉了沉,擺擺手,帶著幾分晦氣說道:“嗨!彆提了!前兩年“水長青”那幫王八蛋,在南滿車站劫了日本人的一批軍餉,惹得官軍四處搜捕。咱們老二也是遭了無妄之災!那會兒他正好帶幾個兄弟去哈爾濱風流快活,結果就碰上全城大搜捕,被警察廳那幫狗腿子逮住給斃了!媽的,死得那叫冤呐!”
常威一聽,心裡咯噔一下,麵上卻不動聲色。合著這桃花塢的老二,還是自己間接給害死的!那票轟動一時的車站大劫案案,不就是他一手策劃的麼……沒想到這蝴蝶效應,竟然直接把這桃花塢二當家給扇沒了!
大財神為了打消他的疑慮說道:“這有啥不合適的!這位子誰有能耐誰來坐!兄弟你是人中龍鳳,你不合適誰合適?!”
酒宴正式開始,氣氛很快又熱烈起來。土匪們都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性子,聽說來了個新二當家,還是“長江好”的大櫃,紛紛端著海碗上來敬酒,名為敬酒,實為試探和下馬威,想看看這新來的二當家肚子裡有多大斤兩。
“二當家!我敬你!是爺們就乾了!”
“弟兄馬三!之前多有得罪!以後咱就是一個鍋裡攪馬勺的了,這碗酒你得喝!”
“來來來,二當家,俺們桃花塢的規矩入門先倒三碗酒!
眾人輪番上陣,饒是常威酒量不俗,也架不住被這車輪戰灌得有些頭皮發麻,就在他又端起一碗酒,準備硬著頭皮灌下去時,一隻秀手猛地伸過來,一把將酒碗奪了過去!正是紅頭巾!
隻見她柳眉倒豎,鳳眼圓睜,對著那群起哄的土匪一聲怒吼,聲音又脆又亮,壓過了全場的嘈雜“你們這幫殺乾刀的大老粗!沒完沒了了是吧?!彆他媽為難我男人!都滾雞巴犢子!一群狗娘養的王八蛋!”
她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鎮住了!
土匪們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哄笑:“哈哈哈!聽見沒?三當家護男人啦!”
“紅姐,這二當家怎麼就成你男人啦?你這找老公的速度可比騎馬還快啊!”
“嘖嘖,這還沒過拜堂呢,就先護上食兒了!”
紅頭巾被眾人取笑,非但不羞,反而潑辣地一手叉腰,一手端著那奪來的大海碗,環視全場,大聲道“笑!笑個屁!要喝的,衝你老娘我來!”
說罷,她端起那碗本該常威喝的酒,仰頭就灌。
“咳....許是喝得太急,她被嗆了一下,劇烈咳嗽起來,臉都漲紅了。她停下緩了口氣,用手背抹了下嘴角,罵了句:“等等!媽的,嗆著了!讓老娘捋擰喉嚨!”
隨即,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她再次端起海碗,咕咚咕咚,如同喝水一般,將那一大海碗烈酒一口氣喝得底朝天!喝完,將空碗往桌上重重一頓,臉頰飛起兩抹緋紅,眼神卻更加明亮潑辣,帶著三分醉意,七分挑釁,掃視著全場男人
“爺們們!都給老娘聽好了!還有幾天就過大年啦,圖個吉利!今晚,誰要是能喝的過我紅頭巾,老娘我就搞勞他!讓他去我屋...放大炕!
“哈哈哈...”這話如同在滾油裡潑了瓢冷水,整個聚義廳都炸了!土匪們笑得前仰後合,拍桌子跺腳,氣氛達到了高潮。
一眾土匪小弟起哄道:“哎呀我的天啊,今天不把三當家的喝倒,那咱們這幫老爺們不白活了嘛?”
更有膽大的土匪笑著喊道“紅姐!咱們寨子裡這麼多弟兄,你忙得過來麼你!彆把你這小身板搖散架嘍!”
紅頭巾醉眼迷離,卻依舊嘴硬,話語帶著一股子混不吝的野勁兒“哼!老娘我有心開飯店,就不怕你這大肚漢!有多少,老娘接多少!”說著話,她那帶著醉意的媚眼,還不忘偷偷往常威那邊瞟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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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場麵,堪稱壯觀。紅頭巾如同酒神附體,來者不拒,碗到酒乾。她喝酒不像男人那樣粗豪呐喊,而是帶著種女子特有的、卻又比男人更狠的決絕。一碗接一碗,眼神越來越亮,笑聲越來越放浪。那些原本想看她出醜的土匪,卻一個個被她喝得東倒西歪,滑到桌底,甚至當場嘔吐吐起來。連號稱海量的大財神,最後也扛不住了,指著紅頭巾
“...你..了半天,腦袋一歪,趴在桌上舞聲如雷。
最終,整個聚義廳還站著的男人,就隻剩下常威,以及雖然搖搖晃晃,卻依舊挺立,眼神灼灼盯著他的紅頭巾。
“喝...紅頭巾打了個酒喝,腳步虛浮地走到常威身邊,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胳膊上,吐氣如蘭,帶著濃烈的酒香“走,送……我.…...屋.....我走不動了……”
常威看著她這副模樣,又看了看滿廳的“屍體”無奈地搖了搖頭,半扶半抱著她,往她住的屋子走去。
一進門,紅頭巾反手就把門插上。還沒等常威站穩,她就像一頭矯健的母豹,猛地撲到他身上,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火熱的嘴唇帶著酒氣就印了上來,瘋狂而急切地吻著他,帶著一種不管不顧的野性和占有欲。
常威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才抓住她的肩膀,將她稍稍推開一點距離,看著她迷離的醉眼和殷紅的嘴唇,喘著氣說道“哼!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果然還是垂涎老子的美色!”
這話一出,紅頭巾愣了一下,隨即“撲嗤”一聲笑了出來,整個人軟軟地靠在他懷裡,手指不安分地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畫著圈,癡癡笑道“嘻嘻..對啊...我就是垂涎你的美色..怎怎麼啦?“她一邊說,一邊手掌開始不老實地往下滑,音帶著濃濃的醉意和誘惑,“我問你....你剛才...怎怎麼不跟我喝酒...是是不是瞧不起我?”
常威一把抓住她亂摸的手,沒好氣地說“那不廢話!你喝起酒來跟頭水牛似的,誰他媽能喝得過你?!”
紅頭巾把滾燙的臉頰貼在他冰涼的皮襖上,嘟囔著:“你都不試試...怎麼知道喝不過我..........我酒量很小的,隻要再喝一杯...就倒了….”她說著,又把嘴唇悄悄湊了過來。
常威再次彆過她的臉,感覺懷裡這女人像個火爐,燙得驚人。
紅頭巾被他拒絕,也不生氣,反而癡癡地笑著,湊到他耳邊,用氣聲嗬著熱氣道“哎…....你冷不冷?我...我我有……我有一個個暖和身子的法子……咱倆試試……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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