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骨真人傳來的訊息,如同一聲驚雷,在沈墨心海炸響。
幽冥穀遭襲?非聖殿路數?疑似守夜人?
這幾個關鍵詞組合在一起,讓整件事瞬間蒙上了一層濃重的迷霧。守夜人前腳剛提供了關鍵情報,助他奇襲赤冥淵成功,後腳就去偷襲他的老巢?這於理不合。但冥骨真人絕非無的放矢之人,他既然用了“疑似守夜人”和“手段詭異”來形容,對方必然有其特異之處。
“尊主,怎麼了?”林素心見沈墨神色驟變,連忙問道。
“幽冥穀有變,即刻回援!”沈墨沒有任何猶豫,聲音冰冷如鐵。老巢不容有失,那裡不僅有玄冥宗和幽月宮的根基,更有連通地球的小幽冥祭壇,意義重大。
命令迅速下達。赤冥淵初定,需要赤燎長老坐鎮,沈墨隻帶上林素心、黑岩以及原本從幽冥穀帶來的精銳,將大部分黑山部戰士和赤冥族援軍留下協助防禦。隊伍輕裝簡從,通過赤冥淵尚能使用的古傳送陣,以最快速度朝著沉星之海另一端的幽冥穀趕去。
一路上,沈墨麵色沉凝。他反複推敲著守夜人的動機。是覺得他成長太快,超出掌控,欲加以削弱?還是那所謂的“契約”以另一種他未知的方式開始了?抑或,襲擊者根本是另一股勢力,偽裝成守夜人,意圖嫁禍,挑起紛爭?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意味著局勢正在變得更加複雜和危險。
全力趕路之下,原本需要十日的路程被硬生生縮短了大半。當熟悉的沉星之海邊緣地貌出現在視野中時,遠遠便能望見幽冥穀方向,天空中並非聖殿標誌性的純白聖光,而是籠罩著一片奇異的、不斷變幻色彩的混沌光暈,那光暈如同一個倒扣的巨碗,將整個幽冥穀覆蓋,隔絕內外。穀內傳來陣陣沉悶的轟鳴與能量碰撞的波動。
“不是聖殿的力量……”林素心感受著那混沌光暈中散發出的、混亂而陌生的法則氣息,俏臉凝重。
黑岩瞪著遠方:“管他是什麼鬼東西,敢動俺們老家,劈碎它!”
隊伍悄然靠近,在距離幽冥穀數十裡外的一處山脊上潛伏下來。沈墨幽冥之眼全力開啟,望向那片混沌光暈。
在他的視野中,那光暈並非單一能量,而是由無數細小的、不斷生滅的法則碎片強行拚湊而成,充滿了矛盾與不穩定,卻又詭異地維持著一種脆弱的平衡,形成強大的封禁與侵蝕效果。幽冥穀的防禦大陣在這混沌光暈的侵蝕下,光芒已十分黯淡,搖搖欲墜。陣法光罩外,隱約可見數十道模糊的身影,他們身著灰袍,麵容隱匿在兜帽的陰影下,行動間悄無聲息,如同鬼魅,正不斷打出各種蘊含著混亂法則的攻擊,消磨著陣法。
這些人的氣息極其古怪,飄忽不定,時而強盛如金丹,時而微弱如築基,仿佛力量本身就在不斷波動、扭曲,與已知的任何修煉體係都迥然不同。
“確實不是聖殿,也……不完全是守夜人。”沈墨緩緩開口,眉頭緊鎖。守夜人的力量給他的感覺是古老、漠然、秩序,而眼前這些灰袍人,則是混亂、扭曲、充滿了一種……“人造”的怪異感。
“他們似乎在用某種方式,模擬、甚至扭曲法則進行攻擊。”林素心也看出了端倪,語氣中帶著驚疑,“這等手段,聞所未聞!”
就在這時,似乎是久攻不下,灰袍人中,一個看似為首者,抬起了頭。兜帽陰影下,似乎有兩團扭曲的漩渦代替了眼睛,望向了沈墨等人潛伏的方向。
他抬起一隻手,手中托著一個不斷旋轉、由無數彩色光線胡亂糾纏而成的光球。
他輕輕將光球向前一推。
光球無聲無息地融入前方的混沌光暈。
下一刻,那覆蓋幽冥穀的混沌光暈猛地向內一縮,隨即爆發開來!並非爆炸,而是化作億萬道色彩斑斕、蘊含不同混亂法則的射線,如同一場毀滅性的暴雨,朝著幽冥穀的防禦大陣,以及……沈墨他們潛伏的山脊,無差彆地覆蓋而下!
這一擊,不僅要將幽冥穀徹底摧毀,更要將他們這些援兵,一並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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