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喧囂的古玩街,沈墨沒有直接返回那間破舊的閣樓。他刻意繞了幾條小巷,確認身後沒有王爍或其他人跟蹤後,才如同一個真正的幽靈,悄無聲息地融入了老城區錯綜複雜的脈絡中。
蘇明月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這個女人,不簡單。她顯然已經注意到了自己的異常,無論是昨日餐廳裡的反常平靜,還是今日那精妙的閃避。被她盯上,是福是禍,尚且難料。
但眼下,這些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褲兜裡那塊殘玉,像一塊冰冷的炭火,散發著微弱卻持續不斷的吸引力。那一絲靈氣,是他打破目前困境,踏上修煉之路的第一塊真正的敲門磚。
回到閣樓,反鎖房門。狹小的空間再次成為他與世隔絕的堡壘。他沒有絲毫耽擱,直接盤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將那塊灰白色的殘玉置於掌心。
這一次,他不再需要借助任何外物。電飯煲和藥渣已成過去。
屏息凝神,意識沉入體內。微弱但遠比昨日精純的內力,在《基礎淬體法》的運轉路線中緩緩流動,如同一條即將乾涸的溪流,渴望著雨水的滋潤。
他的神念,如同最精密的手術刀,小心翼翼地探入掌心的殘玉。
“嗡——”
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顫在腦海中響起。神念觸碰的瞬間,那縷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清涼氣息,仿佛被驚醒的幼獸,微微躁動起來。
引導它,吸收它!
沈墨集中全部心神,以內力為引,神念為橋,緩緩地將那縷微弱的靈氣,從殘玉中剝離出來。
過程遠比激發藥渣中的草木精氣困難得多。靈氣雖弱,卻更具“靈性”,更加桀驁不馴。它左衝右突,試圖掙脫束縛。
沈墨的額頭再次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神魂的強大與身體的孱弱形成了尖銳的矛盾,每一次精細的操控,都在大量消耗著他本就可憐的精氣神。
但他眼神裡的光芒,卻越來越亮,如同風中殘燭,卻頑強地燃燒著。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衝破了一層無形的隔膜,那縷清涼的靈氣終於被成功引導而出,順著他的掌心勞宮穴,涓涓流入體內。
“轟!”
靈氣入體的刹那,如同在滾燙的油鍋中滴入了一滴冷水!
原本溫順流淌的內力瞬間沸騰!那縷靈氣看似微弱,本質卻遠高於沈墨修煉出的內力。它蠻橫地衝入經脈,所過之處,帶來一陣陣撕裂般的劇痛,但也如同最有效的潤滑劑和擴張器,將那些淤塞、細窄的經脈,強行撐開、疏通!
痛!難以形容的劇痛!
沈墨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牙關緊咬,嘴角甚至滲出了一絲血跡。但他始終保持著盤坐的姿勢,紋絲不動,唯有那微微抽搐的肌肉,顯示著他正承受著何等的痛苦。
《基礎淬體法》被運轉到極致,瘋狂地引導、煉化著這縷外來之力,將其融入自身的內力洪流之中。
內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凝實!原本細若遊絲的暖流,逐漸變得有筷子般粗細,並且更加灼熱,更加充滿力量感。
“哢嚓……”
一聲微不可察的輕響,自沈墨體內傳出。
仿佛某種禁錮被打破了!
第一條經脈——手太陰肺經,在那縷靈氣和沸騰內力的雙重衝擊下,豁然貫通!
刹那間,沈墨隻覺得身體一輕,一股前所未有的通暢感湧遍全身。天地似乎都清晰了許多,耳聰目明,甚至連窗外極遠處麻雀的啁啾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內力在貫通的手太陰肺經中歡快地奔流不息,比之前強大了何止數倍!
他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精光內蘊,神采奕奕。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那是一種力量透支後的虛弱,而非之前的病態孱弱。
他攤開手掌,掌心那塊殘玉已經失去了所有光澤,變得如同真正的普通石頭,布滿裂紋,輕輕一捏,便化作了齏粉。
代價巨大,但收獲,同樣驚人!
通脈境,第一脈!
他終於真正意義上,踏入了修煉的門檻!雖然隻是最底層的一步,但意義非凡。這意味著,他不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隻能被動隱忍的廢物。擁有了內力,許多前世記憶中最低階的武技、術法,便有了施展的可能!
他站起身,感受著體內那雖然微弱,卻真實不虛的力量感,對著空氣輕輕揮出一拳。
“呼!”
拳風淩厲,帶起一道清晰的破空聲!
這一拳的力量和速度,足以輕鬆放倒三五個昨天的自己,甚至對付王爍身邊那種級彆的打手,也不再需要依靠技巧取巧,完全可以正麵碾壓!
“王爍……林家……”沈墨低聲念著這兩個名字,眼神冰冷,“希望你們,彆來得太快。”
他需要時間鞏固境界,需要更多的資源來打通後續的經脈。現在的力量,還遠遠不夠。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幾乎與風聲無異的腳步聲,從樓道裡傳來,停在了他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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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眼神一凜,瞬間收斂了所有氣息,恢複到那副看似虛弱的樣子,目光銳利地看向房門。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不輕不重,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