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月帶來的豐厚資源和堅定態度,如同給沈墨這艘剛剛起航的破船,裝上了強勁的引擎和堅固的裝甲。城東老宅,這個曾經的破落之地,在短短數日內,已然煥然一新。雖然外表依舊保持著低調甚至破敗的偽裝,但內部卻日夜不停地運轉,如同一個高效而隱秘的戰爭機器。
阿鬼整合了蘇明月提供的一部分外圍人手和自己篩選出的可靠人員,迅速搭建起了一個初具規模的情報網絡。關於王天豪核心產業、秘密據點、重要手下行蹤的信息,開始源源不斷地彙總過來。同時,對那幾個投誠小勢力的整合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雖然實力依舊微弱,但勝在熟悉底層,消息靈通。
小六在得到《磐石勁》功法後,幾乎是廢寢忘食地修煉,天賦加上足夠的努力,讓他的進步速度遠超旁人,已然隱隱成為了阿鬼之下,這群人中的最強者,被沈墨默許協助阿鬼管理日常事務。
而沈墨自己,則再次進入了半閉關狀態。通脈五重之後,修為每提升一絲都需海量積累。他利用蘇明月送來的優質藥材,結合之前剩餘的紫心蓮花瓣,又成功煉製出了三枚品質極佳的凝氣丹。
密室中,沈墨吞服下一枚新煉的凝氣丹。丹藥化開的瞬間,磅礴卻不失溫和的藥力如同溫暖的潮汐,一遍遍衝刷、滋養著他的五條經脈,並不斷衝擊著第六條經脈——手太陽小腸經的壁壘。
不同於之前衝擊經脈時的劇烈痛苦,在紫心蓮潛移默化的滋養和沈墨日益強大的神魂掌控下,這個過程變得平穩而有序。內力在藥力的推動下,如同精密的鑽頭,一點點地開拓著新的路徑。
時間在修煉中悄然流逝。當沈墨再次睜開眼時,眸中精光更盛,氣息也越發深沉。雖然未能一舉打通第六脈,但第五條經脈已臻至圓滿,內力更加凝練雄渾,距離突破隻剩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他走出密室,天色已近黃昏。阿鬼立刻迎了上來,臉色卻不複之前的振奮,反而帶著一絲凝重。
“少爺,情況有些變化。”阿鬼低聲道,“我們的人發現,王天豪在暗中變賣部分邊緣資產,籌集了大量現金,動向不明。另外,他似乎與一個境外賬戶有頻繁的資金往來,數額巨大,我們暫時查不到對方的具體信息。”
沈墨眼神微動:“七殺?”
阿鬼沉重地點了點頭:“極有可能。除了這個臭名昭著的殺手組織,我想不出王天豪還有什麼渠道需要如此隱秘且大額的境外支付。”
“無妨。”沈墨語氣平靜,“兵來將擋。加強警戒,尤其是對遠程狙擊和潛入刺殺方麵的防範。蘇明月那邊應該也有相應的反製措施。”
“是。”阿鬼應下,隨即又麵露難色,“還有一事……京城沈家,來人了。”
沈墨目光一凝:“哦?是誰?”
“是家族外事堂的一位執事,名叫沈崇山,按輩分,是您的族叔。”阿鬼回道,“他昨天抵達江城,並未直接聯係我們,而是入住了市中心的半島酒店,今天上午,他去拜訪了……林家。”
沈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族叔?拜訪林家?這其中的意味,耐人尋味。
京城沈家,這個將他如同垃圾般拋棄的家族,在他展現出“價值”後,終於坐不住了嗎?是來施壓?試探?還是……想要重新將他這顆“棋子”納入掌控?
而拜訪林家,更是意圖明顯。是想通過林家來牽製他?還是認為林家能影響他?
“不必理會。”沈墨淡淡道,“他們若有誠意,自會登門。若隻是想擺架子或者玩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那就讓他們等著。”
他現在的重心,是徹底解決王天豪這個近在咫尺的威脅,整合江城資源,夯實根基。京城沈家,距離尚遠,還不足以讓他分散精力。
“明白。”阿鬼鬆了口氣,他就怕少爺年輕氣盛,被家族來人擾亂心神。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就在沈墨準備繼續修煉,一鼓作氣衝擊通脈六重時,老宅外圍負責警戒的小六,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緊張。
“少爺,鬼爺!外麵……外麵來了幾個人,說是京城沈家的,要見少爺!為首的是個老頭,氣勢……氣勢很足!”
來了嗎?比預想的要快。
沈墨與阿鬼對視一眼。
“請他們進來。”沈墨重新坐回那張太師椅上,神色恢複了一貫的平靜,仿佛來的不是來自龐大家族、可能決定他命運的人,而隻是幾個不相乾的陌生人。
很快,在小六的引領下,三個人走進了院子。
為首者,是一位穿著藏青色中山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麵容清臒,眼神銳利如鷹的老者。他步伐沉穩,氣息內斂,但久居上位的威嚴卻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正是沈家外事堂執事,沈崇山。
他身後跟著兩名穿著黑色西裝,氣息精悍的年輕男子,顯然是保鏢隨從,眼神警惕地掃視著院子裡的環境和肅立一旁的阿鬼、小六等人,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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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山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端坐於太師椅上的沈墨身上。當看到沈墨那年輕得過分的麵容,以及身上那股與他年齡不符的沉靜氣質時,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便被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所取代。
他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緩緩走到院中,目光掃過這簡陋的環境,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這才看向沈墨,用一種帶著疏離和淡淡威嚴的語氣開口道:
“你就是沈墨?”
沈墨抬眸,平靜地與他對視,沒有起身,也沒有絲毫晚輩見到長輩應有的恭敬,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是我。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