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七殺”殺手的屍體,連同那個裝著狙擊槍的樂器盒,被阿鬼派人用最“醒目”的方式,在天亮前送回了王天豪位於市郊的一處隱秘彆墅。
當王天豪被人從睡夢中叫醒,看到庭院中那三具死狀各異、眉心洞穿、後心貫穿、七竅流血的屍體,以及那個他曾親自驗收過的狙擊槍盒時,這位在江城叱吒風雲多年的梟雄,第一次感到了徹骨的寒意,以及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如同冰冷的藤蔓,死死纏住了他的心臟。
他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想要怒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發不出半點聲音。他精心策劃,耗費巨資請來的“七殺”精英,竟然連一個晚上都沒撐過去,就被人如同宰雞屠狗般全部滅殺,甚至連屍體都被送了回來!
這是赤裸裸的示威!是毫不掩飾的挑釁!更是對他王天豪權威和生命的終極蔑視!
“沈……墨!”這兩個字幾乎是從他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無儘的怨毒和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顫抖。他知道,自己徹底低估了這個年輕人。這根本不是什幺棄少,這是一頭從地獄歸來的修羅!
“老板,現在……現在我們怎麼辦?”心腹手下站在一旁,麵無人色,聲音都在發抖。連“七殺”的人都折了,他們還能有什麼辦法?
王天豪猛地轉身,雙眼赤紅地抓住那手下的衣領,狀若瘋狂:“怎麼辦?你問我怎麼辦?!調動所有人!把所有能打的人都給我叫來!守住這裡!還有,聯係張副局長!讓他立刻派人,以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把沈墨那個小雜種給我抓起來!”
他已經顧不得什麼規矩和臉麵了,動用手頭所有的力量,黑白兩道,他要不惜一切代價,在自己被徹底吞噬之前,先將沈墨碾死!
然而,他並不知道,在他如同困獸般調兵遣將,試圖構築最後防線的時候,沈墨這邊,已經不再滿足於被動的防禦和反擊。
城東老宅,主屋內。
沈墨、阿鬼,以及被特意叫來的蘇明月,正圍坐在一張簡陋的木桌旁。桌上鋪開了一張詳細的江城地圖,上麵被阿鬼用紅筆圈出了數個地點,都是王天豪的核心產業和重要據點。
“王天豪經此一嚇,必然如同驚弓之鳥,會將他剩餘的力量收縮,集中保護他最核心的幾處產業和住所。”蘇明月伸出纖長的手指,點在地圖上位於市中心黃金地段的一棟大廈,“這裡,天豪集團總部,是他商業帝國的象征,也是他防守最嚴密的地方之一。另外,他在西山還有一棟私人莊園,戒備森嚴,很可能也是他的藏身之所。”
她的情報網絡遠比阿鬼搭建的更為完善和高效。
沈墨目光沉靜地掃過地圖,最終落在了一個被紅筆重點標記的,位於江邊碼頭區的倉庫群上。“這裡呢?”
“這裡是王天豪起家的地方,也是他最重要的走私和灰色收入來源,由他的頭號心腹‘瘋狗’輝掌管,常駐的打手超過五十人,而且火力不弱。”阿鬼補充道,這些都是他近期搜集到的信息。
“柿子,要先撿軟的捏。”沈墨的手指,輕輕點在了那個碼頭倉庫區上,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打掉這裡,等於斷了他一條重要的財路和臂膀,也能進一步震懾他手下那些搖擺不定的人。”
主動出擊!目標直指王天豪的核心產業!
蘇明月美眸中閃過一絲異彩。她欣賞沈墨這種不動則已,一動便如雷霆萬鈞,直擊要害的風格。“需要我這邊提供什麼支援?人手?還是官方層麵的壓力?”
“不必。”沈墨搖了搖頭,“官方層麵,蘇小姐可以暫時按兵不動,或者……可以適當給王天豪找點其他‘小麻煩’,讓他分散注意力。至於碼頭那邊……”
他看向阿鬼:“我們自己去。”
阿鬼眼中瞬間燃起戰意,毫不猶豫地躬身:“是!少爺!”
蘇明月微微蹙眉:“就你們兩人?那裡至少有五十個亡命之徒,而且可能有槍……”
沈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土雞瓦狗,數量再多,也隻是土雞瓦狗。”
他站起身,一股無形的殺伐之氣自然流露:“況且,有些場麵,人多了,反而不好。”
他要的,不僅僅是摧毀那個據點,更是要用最血腥、最霸道的方式,將“沈墨”這兩個字,化作永恒的夢魘,烙印在所有與他為敵的人心中!
是夜,月隱星稀,江風帶著腥鹹的水汽和寒意,吹拂著碼頭區。這裡燈火零星,巨大的貨輪如同沉睡的巨獸,泊在岸邊,堆積如山的集裝箱在夜色中投下大片大片的陰影,顯得陰森而雜亂。
王天豪旗下的三號倉庫,此刻卻燈火通明。倉庫大門緊閉,但裡麵隱約傳來喝酒劃拳的喧鬨聲。倉庫外的陰影裡,幾個叼著煙、挎著土製獵槍的混混正在放哨,隻是神情都有些緊張和不安。顯然,總部那邊傳來的壞消息,已經影響到了這裡的氣氛。
“媽的,聽說戰罡爺都栽了?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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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反正老板讓我們最近都機靈點,守好這裡。”
“怕個鳥!咱們幾十號兄弟,還有家夥,誰敢來……”
最後一個混混的話音未落,聲音便戛然而止。
他隻覺得脖頸一涼,仿佛被冰冷的毒蛇舔舐過,隨即意識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他的身體軟軟地靠在集裝箱上,喉嚨處,一道細密的血線緩緩滲出。
在他旁邊另外兩個放哨的混混甚至沒察覺到同伴的死亡,依舊在低聲交談。
黑暗中,兩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死神,悄無聲息地收割著生命。
沈墨並指如劍,指尖內力凝聚,如同最鋒利的手術刀,每一次點出,都精準地命中一名混混的致命要害,瞬間斷絕其生機,連一絲聲響都未曾發出。
阿鬼則如同暗夜中的老狼,手中的短棍專敲關節、喉骨,動作狠辣利落,配合著沈墨,將外圍的明哨暗哨,在短短幾分鐘內,清理得一乾二淨。
兩人對視一眼,無需言語,默契地來到了倉庫那扇厚重的鐵門前。
裡麵喧鬨的聲音更加清晰。
沈墨伸出手,按在冰冷的鐵門上,通脈六重的內力緩緩運轉。
“轟——!!”
一聲沉悶如雷的巨響陡然爆發!
那扇需要叉車才能推動的厚重鐵門,在沈墨蘊含著恐怖內力的一掌之下,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擊,猛地向內凹陷、扭曲,然後帶著刺耳的金屬撕裂聲,轟然向內倒塌!激蕩起漫天塵土!
倉庫內的喧鬨聲戛然而止!
幾十個正在喝酒、打牌、吹牛的打手,全都愕然轉頭,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