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山莊的會麵不歡而散,沈墨那番決絕甚至堪稱狂妄的言論,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又一塊巨石,在有限的知情者圈子裡,激起了遠比王天豪覆滅更為深遠的漣漪。
沈宏伯並未在江城多做停留,當日傍晚便帶著滿腔怒火與陰沉,登上了返回京城的航班。他來時帶著“招安”的使命,離去時,心中卻已醞釀著截然不同的計劃。沈墨的態度,已經觸碰到了世家大族最敏感的神經——尊嚴與掌控。此事,絕不可能就此罷休。
城東老宅,密室。
沈墨並未因與沈宏伯的正麵衝突而有絲毫心境波動。於他而言,這不過是遲早要麵對的瑣事。他更關注的,是自身力量的鞏固與提升。
通脈七重的境界已然穩固,內力奔騰如江河,神念凝練如實質。他並未急於衝擊第八重,而是將重心放在了熟悉和開發第七重帶來的變化上。
他盤膝而坐,心念微動,神念再次高度凝聚。這一次,不再是一根“針”,而是分化成數十上百道比發絲更細的念絲。這些念絲如同擁有生命的觸手,在他周身一米範圍內靈活舞動,時而交織成網,時而聚合成錐,時而模擬出各種兵器的形態。
“神念化形,妙用無窮。”沈墨心中明悟。這種對神魂力量的精細操控,在前世或許不算什麼,但在此刻地球,無疑是降維打擊。無論是用於探查、防禦、乾擾,還是在戰鬥中尋找對手破綻,都將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他甚至嘗試著將一絲極微弱的內力附著在念絲之上。念絲尖端頓時泛起微不可查的毫光,雖然威力遠不如直接出手,但卻多了一份隱蔽和詭異。
“看來,需要尋一門專門修煉神魂,或者運用神念攻擊的法門了。”沈墨暗自思忖。前世的他,主修殺伐魔功,對於這類偏輔助和詭道的法門涉獵不深,記憶中也隻有一些大路貨色。地球靈氣稀薄,但或許在某些古老的遺跡或者傳承中,能找到適合當前階段的神魂秘術。
就在他沉浸於修煉之時,阿鬼的聲音透過密室特製的傳訊裝置響起,帶著一絲凝重:
“少爺,剛收到消息,沈宏伯離開後,我們在機場的眼線發現,另有幾個身份不明、氣息內斂的高手,與他並非同路,但卻在他離開後悄然留在了江城,行蹤詭秘。”
沈墨睜開眼,眼中寒光一閃。果然,沈家明麵上談不攏,暗地裡的手段立刻就來了。
“查清楚他們的落腳點和目的。”
“是!”
……
與此同時,林家彆墅內的氣氛,已經壓抑到了極點。
林正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書房裡來回踱步。他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帶回了一個讓他如墜冰窟的結果——沈墨根本不願見林清瑤,連拜帖都被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而更雪上加霜的是,之前與王家關聯緊密的幾個項目和渠道,在蘇氏集團和沈墨勢力的聯合打壓下,已經徹底斷裂。林家的資金鏈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銀行催款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昔日的合作夥伴也紛紛避而不見。
牆倒眾人推的寒意,此刻林家體會得淋漓儘致。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林正南喃喃自語,頭發被抓得如同亂草。他所有的驕傲和算計,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顯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擊。
林清瑤靜靜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她手中的絲帕已被絞得不成樣子。沈墨的拒見,在她意料之中,卻又讓她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屈辱和絕望。那個她曾經棄如敝履的男人,如今已高高在上,連見她一麵都不屑。
“或許……我們還有一個辦法。”林正南忽然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最終被一種破釜沉舟的狠厲所取代。
林清瑤抬起頭,看向父親。
林正南壓低聲音,幾乎是耳語般說道:“京城沈家!沈墨與沈家已然鬨翻!如果我們能向沈家靠攏,提供關於沈墨的情報,或者……在關鍵時刻助沈家一臂之力!這或許是我們林家唯一的生機,甚至……是更進一步的機遇!”
他越說眼睛越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沈墨再強,難道還能強過盤踞京城上百年的沈家不成?隻要沈家願意接納我們,眼前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
林清瑤嬌軀劇震,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她沒想到,父親竟然會生出這樣的念頭!這無異於與虎謀皮,更是將林家徹底推到了沈墨的對立麵!
“爸!你瘋了?!”林清瑤失聲道,“沈墨他……他如今在江城勢大,我們這樣做,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