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峽穀內,光線比外界更加昏暗,兩側陡峭的岩壁高聳入灰暗的天幕,仿佛要將一切生機擠壓殆儘。那兵刃交擊與嬌叱之聲從峽穀深處傳來,在狹窄的空間內不斷回蕩,更添幾分肅殺。
“是林師姐!她是我們幽月宮年輕一代的翹楚,也是堅決支持尋找玄幽長老的一派!”柳芸語氣急促,帶著明顯的擔憂,“前輩,我們……”
“走。”沈墨言簡意賅,身形已如鬼魅般向著聲音來源處掠去,速度極快,卻巧妙地避開了空氣中那些無形無質、卻鋒利無比的空間褶皺。柳芸連忙全力跟上。
前行不過數裡,拐過一個彎道,前方的景象便映入眼簾。
一片相對開闊的穀地中,四名身著素白宮裝的女子背靠著一麵布滿劍痕與入口處那道絕世劍痕相比,這些隻是尋常戰鬥痕跡)的岩壁,結成一個小小的防禦劍陣。為首一名女子,容貌清麗,氣質清冷,此刻卻鬢發散亂,嘴角帶血,手中一柄秋水長劍舞動如月光流轉,勉強抵擋著外圍敵人的攻擊,正是柳芸口中的林師姐——林素心。其餘三名女弟子修為在築基中後期,已是人人帶傷,劍陣搖搖欲墜。
圍攻她們的,是八名身著暗紅色緊身勁裝,臉上戴著惡鬼麵具的修士。這些人招式狠辣刁鑽,身法詭異,配合默契,使用的是一種帶著腐蝕與汙穢氣息的血色真元。為首一名麵具上有著三道金紋的修士,修為赫然達到了金丹中期,手持一對血色短戟,攻勢如同狂風暴雨,每一次與林素心的長劍碰撞,都震得她氣血翻騰,劍身上的月華也黯淡一分。
“是‘血煞門’的人!”柳芸咬牙切齒,“他們也是聖殿的走狗,專乾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場中,那血煞門金丹修士一戟震開林素心的長劍,另一戟如同毒蛇出洞,直刺其丹田要害,獰笑道:“林仙子,何必負隅頑抗?交出‘月華魂精’,並說出你們幽月宮在葬星山脈的其他據點,本座或可饒你們不死,帶回去獻給聖使大人,說不定還能得些賞賜!”
林素心臉色煞白,眼中卻滿是決絕:“休想!月華魂精乃玄幽長老所留,豈能落入爾等邪徒之手!”她奮力回劍格擋,卻被那血色短戟上蘊含的巨力再次震得踉蹌後退,喉頭一甜,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眼看那金丹修士的血色短戟再次揚起,淩厲的戟芒即將撕裂脆弱的防禦劍陣——
“嗤!”
一道細微的、仿佛能切斷世間一切聯係的破空聲響起。
並非來自任何兵器,而是源自一道凝練到極致、色澤幽暗、內部卻仿佛蘊含著“無”之概念的指勁!
這指勁並非射向那血煞門金丹修士,而是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點在了他即將揮出的那道血色戟芒最核心、力量流轉的節點之上!
“噗!”
沒有劇烈的能量碰撞,那原本淩厲無匹的血色戟芒,在被指勁點中的瞬間,其內部的力量結構仿佛被某種更高層次的概念“否定”了存在,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筆跡,就那麼無聲無息地、詭異地……消散了!
不是擊潰,不是抵消,而是仿佛從未存在過!
那血煞門金丹修士誌在必得的一擊落空,力量反噬之下,悶哼一聲,氣血一陣翻湧。他驚駭地轉頭,看向指勁襲來的方向。
隻見一名黑袍青年,不知何時已悄然立於戰場邊緣,神情淡漠,仿佛剛才那驚世駭俗的一指與他毫無關係。在他身後,跟著一臉激動的柳芸。
“柳師妹?!”林素心看到柳芸,先是一喜,隨即目光落在沈墨身上,感受到那股深不可測、卻又與月影佩隱隱共鳴的幽冥氣息,美眸中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彩,“這位是……?”
“林師姐!這位前輩是……”柳芸剛要介紹。
“什麼人?!竟敢插手我血煞門辦事!”那血煞門金丹修士又驚又怒,死死盯著沈墨。對方剛才那一指,太過詭異,讓他心生忌憚。
沈墨沒有回答,他的目光甚至沒有完全聚焦在血煞門修士身上,反而帶著一絲若有所思,回味著剛才那一指的感覺。在峽穀入口觀摩那絕世劍痕,感受到其中斬斷因果、滅絕生機的意蘊後,他福至心靈,將這份感悟融入了自己的黃泉指中,無意間竟施展出了這近乎“概念抹除”的一擊。
雖然還很粗淺,消耗也極大,但威力卻超出了他的預期。
“裝神弄鬼!一起上,宰了他!”血煞門金丹修士被沈墨無視的態度激怒,厲喝一聲,與另外七名築基期的下屬同時撲向沈墨!一時間,血色戟影、汙穢刀光如同狂風驟雨般將沈墨籠罩。
“前輩小心!”林素心和柳芸同時驚呼。
沈墨終於抬起了眼簾。麵對這足以絞殺尋常金丹中期的圍攻,他隻是簡單地向前踏出一步。
更加凝實、更加深邃的幽冥域以他為中心驟然擴張!領域之內,光線扭曲,溫度驟降,仿佛化作了獨立的九幽之地。那些襲來的血色戟影、汙穢刀光,一進入幽冥域範圍,速度驟降,其上附著的靈光如同被無形之手剝離,迅速黯淡、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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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沈墨並指如劍,身形在領域中如同鬼魅般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