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會長腳步一頓,斜睨了他一眼。
“你這小子,一天到晚腦子裡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他哼了一聲,“我還能騙你不成?沒那個必要。”
他嘴上說得硬氣,但眼神卻不自覺地往旁邊瞟,透著點心虛。
張遠剛想繼續追問,一個清脆活潑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咦?喬爺爺!你怎麼在這兒呀!”
隻見韓語琴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她紮著個高馬尾,一晃一晃的,顯得特彆有活力。
她跑到跟前,好奇地在張遠和喬會長之間來回打量。
“哎,不對啊。”她眨了眨眼,“您來聞家村,可是有正經事要辦的。
怎麼跑這兒給張遠當助教了?”
喬會長的神色明顯僵硬了一下。
韓語琴可不管這個,她湊得更近了,眨巴著大眼睛,笑嘻嘻地追問:“你這人我還不了解?死要麵子活受罪,從來不肯屈居人下。今天這麼反常,肯定有事兒!”
她拖長了調子,一臉八卦地猜測:“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沒事!”喬會長眼神躲閃,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我就是來……來指導指導。”
“切,鬼才信你。”韓語琴做了個鬼臉,壓根不信他的說辭,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他,擺明了要看他還能怎麼編。
喬會長的額角已經開始冒汗了。
他支支吾吾,臉憋得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尷尬的氣氛快要凝固的時候,又一個身影從遠處跑了過來。
是聞武。
他剛在另一邊練完拳,渾身是汗,看到喬會長,眼睛一亮。
“喬會長!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呢!大夥兒都還等你過去再切磋切磋呢!”
聞武這嗓門,中氣十足,廣場上大半的人都聽見了。
“切磋”兩個字,讓喬會長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尷尬得能用腳趾在地上摳出三室一廳。
他看著一臉憨厚熱情的聞武,感覺自己血壓都上來了。
“我……我年紀大了,體力不支,得歇會兒,歇會兒……”他連連擺手,找了個蹩腳到極點的理由搪塞。
聞武撓了撓頭,也沒多想,轉頭就熱情地拍了拍張遠的肩膀。
“張遠兄弟!你教的那個漢堡包,我跟你說,絕了!真沒想到,兩片餅夾著一塊肉,能這麼好吃!”
他咧開嘴,笑得一臉燦爛。
“以前我出去過幾次,但都急匆匆的,啥也沒好好看過。下次,下次我一定要出去好好逛逛,看看你說的那些高樓大廈,還有那些跑得飛快的鐵盒子!”
聞武的眼睛裡,閃動著和聞疏月如出一轍的向往。
張遠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問題,有機會我帶你出去見識見識。”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不敢說讓你大富大貴,但給你安排個正經工作,吃喝不愁,還是沒問題的。你這身手,當個保鏢什麼的,綽綽有餘。”
聞武憨厚地撓了撓頭,嘿嘿直樂:“那敢情好,先謝謝你了。”
隨即他又擺了擺手,一臉正氣地調侃道:“不過當打手就算了,現在可是法治社會,講究以理服人。真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那必須得找治安官叔叔啊。”
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輕鬆的氛圍還沒持續幾秒,張遠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剛才還穩如泰山的喬會長,竟然已經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正一步一步,鬼鬼祟祟地往人群外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