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梅大姨越說越氣，指著李衡的鼻子罵道。
“尤其是你，李衡！”
“你在外麵賭錢，欠了一屁股的債，是你爹給你把窟窿堵上的！”
“你爹為了給你還賬，這幾年連口好吃的都舍不得，省吃儉用，你們知道嗎？”
“你們不知道！”
“你們隻知道回來要錢！”
“你們的心，是肉長的嗎？！”
真相一個接一個地被揭開。
李衡和李廣兄弟倆，把頭埋得更低了。
他們的媳婦，張虹和羅文秀，更是羞得無地自容。
就在這時。
“咳咳……”
院門口傳來一聲咳嗽聲。
眾人回頭望去。
隻見一位滿頭銀發，身材佝僂的老奶奶，拄著一根拐杖，走了進來。
“是成鳳奶奶！”
“天呐，成鳳奶奶怎麼來了！”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
這位成鳳奶奶，今年已經九十九歲高齡，是整個平安村輩分最高，年紀最長的人。
村裡不管誰家有大事，都得敬她三分。
成鳳奶奶走到場中，渾濁的眼睛掃過跪在地上的李衡和李廣，最後落在了抹眼淚的樹根大爺身上。
她重重地歎了口氣。
“樹根，彆哭了。”
“一把年紀了，讓人看笑話。”
樹根大爺見到她，連忙擦乾眼淚，哽咽著喊了一聲。
“嬸兒……”
成鳳奶奶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轉向李衡兄弟倆。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
“好啊，真是我的好侄孫。”
“有了媳婦忘了爹，老祖宗的臉，都讓你們兩個給丟儘了！”
說完，她猛地揚起手中的拐杖，毫不留情地朝著兄弟倆的後背抽了下去！
“啪！”
“啪！”
兩聲悶響，結結實實。
“我讓你們不孝順！”
“我讓你們沒良心！”
老奶奶一邊打，一邊罵。
李衡和李廣疼得一哆嗦，卻連躲都不敢躲，隻能硬生生受著。
打了七八下，成鳳奶奶也喘上了氣。
她拄著拐杖，對周圍的鄉親們說道。
“行了，大家也彆罵了。”
“再怎麼不是東西，他也是樹根的兒子。”
“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樹根年紀大了，往後的日子，還得指望他們。”
“今天，就當著全村人的麵，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要是再有下次，不用你們動手，我親手把他們攆出平安村！”
李廣第一個反應過來，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他猛地抬頭，朝著樹根大爺，“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
“爹！我錯了！”
“我不孝！我對不起您！”
說完，他抬起手，左右開弓，狠狠地扇了自己十幾個耳光。
“啪！啪！啪！”
樹根大爺看著小兒子，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心軟了。
他擺了擺手，指了指一旁的張遠。
“你最該道歉的，是小遠。”
李廣連忙又轉向張遠，滿臉愧疚。
“遠哥！對不起！”
“是我混蛋！是我對不起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