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德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青一陣白一陣。
當著一個外人,一個他眼中的鄉巴佬的麵,被自己的未婚妻這樣嗬斥,他感覺自己的臉都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挽回麵子,但在韓語琴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終,他隻能不甘地低下頭。
但在他低頭的一瞬間,眼底深處卻翻湧著濃烈的怨毒和恨意。
臭娘們,要不是看在你家能幫我,老子早他媽不伺候了!
他心裡惡狠狠地咒罵著,臉上卻不敢表現出分毫。
韓語琴不再理他,轉而看向張遠,臉上那股冰冷散去了一些,換上了一抹歉意。
“對不起,張先生。”
“他……他這個人說話不過腦子,您彆往心裡去。”
張遠全程看著這出鬨劇,表情沒什麼變化。
直到韓語琴道歉,他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算不上笑的表情。
“沒關係。”
“我隻聽得懂人話。”
這話一出,院子裡的氣氛再次變得詭異起來。
韓語琴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張遠的意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但很快又壓了下去。
而剛剛低下頭的董天德,則猛地抬起頭,一張臉漲得通紅!
“你他媽說什麼!”
他指著張遠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個鄉巴佬,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拐著彎罵老子不是人?”
“我告訴你,彆給臉不要臉!信不信我隻要一句話,就能讓你在這片地方混不下去?彆說做大席了,你家賣菜的攤子都給你掀了!”
他氣急敗壞,口不擇言地威脅著。
在他看來,對付這種沒錢沒勢的底層人物,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用權勢和金錢碾壓。
然而,張遠隻是掀了掀眼皮,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哦?”
“那你試試。”
雲淡風輕,卻充滿了極致的蔑視。
這副有恃無恐的態度,徹底點燃了董天德的怒火。
他剛想衝上去動手,卻又想起了什麼,硬生生停住了腳步。
他猛地轉向韓語琴,換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語琴!你看看!你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
“這種人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裡!我早就跟你說了,我做了兩手準備!我還聯係了市裡最有名的王大師!”
他像是獻寶一樣,語速飛快。
“人家王大師祖上那可是給皇上做禦膳的,正兒八經的禦廚傳人!那手藝,那派頭,比這土包子強一百倍!”
“我已經跟王大師的助理聯係好了,人家一聽是韓家的事,立刻就答應了。我們現在就過去,正好可以跟大師一起商量一下壽宴的菜品,彆跟這種不識抬舉的人浪費口舌了!”
他試圖再次拉攏韓語琴,把她從這個“錯誤”的決定裡拽出來。
韓語琴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董天德。”
她的聲音已經冷到了極點。
“我讓你,彆再多說了。”
那股不耐煩和厭惡,已經毫不掩飾。
董天德的話卡在了喉嚨裡,他能感覺到,韓語琴是真的生氣了。
如果他再多說一句,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韓語琴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她再次轉向張遠,歉意更深了。
“張先生,真的很抱歉,讓您見笑了。”
她頓了頓,語氣誠懇地提議道。
“我們……能不能去屋裡談?”
她指了指張遠身後的屋子。
院子裡飄出的那股霸道的香氣,她一進門就聞到了。
光是聞著味道,就知道屋裡主人的手藝絕對不簡單。
張遠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旁邊臉色鐵青的董天德。
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