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沐白的臉“唰”地白了，死死拽著楊磊的胳膊搖頭，眼神裡的囂張全變成了恐慌。
楊磊還想說什麼，卻被民警冷冷打斷：“有話到所裡說，這裡是醫院，影響其他病人休息了。”
經過門口時，袁沐白回頭看了周雨柔一眼，眼神裡的怨毒像淬了毒的針。
病房裡終於安靜下來。周雨柔閉上眼睛，眼淚卻流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壓抑的哭聲像被堵住的風箱。
張凡沒再說話，悄悄退了出去。
他在醫院門口的小賣部買了瓶礦泉水，又找了家麵館，點了碗牛肉麵，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胃裡有了東西，才感覺身上有了點力氣。“真是自己找事。”他自嘲地笑了笑，可心裡卻沒什麼後悔的。
結賬時，他看到麵館門口有賣滋補粥的，玻璃櫃裡擺著各種罐子，其中一個貼著“小米枸杞紅棗百合人參粥”的標簽。
老板說：“這個補氣血，剛做完手術的人喝最好。”
張凡猶豫了下，讓老板打包一份。
“多少錢？”
“180。”老板笑得熱情。
“臥槽，搶錢啊？”張凡差點跳起來，可看著那罐粥，還是咬牙付了錢。
“希望是真材實料吧。”他拎著粥往回走，心裡嘀咕著。
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尖利的嗬斥聲，是個老太太的聲音，透過門縫鑽出來：“周雨柔你個喪門星！蜜蜜在幼兒園等到天黑都沒人接！要不是老師給我打電話，孩子就要被人拐走了！你死在外麵了嗎？啊？自己男人不管，孩子不管，就知道作妖……”
周雨柔一句話都沒說，隻有壓抑的抽泣聲。
張凡的火“騰”地就上來了。
他推門進去，看到周雨柔正舉著手機，肩膀抖得厲害，屏幕上還亮著通話界麵，備注是“婆婆”。
“掛了吧。”他走過去，輕輕按下了掛斷鍵。
把粥放在床頭櫃上，剛想說話，手機又“嗡嗡”地震動起來，還是那個標注“婆婆”的號碼。
周雨柔沒反應，隻是盯著床單上的褶皺發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張凡看她這樣，心裡堵得更厲害，直接拿起她的手機，按了關機鍵。
病房裡徹底安靜了。窗外的天色暗了下來，路燈的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先喝點粥吧。”張凡打開保溫桶，把那碗180塊的滋補粥推到她麵前，“不管怎麼樣，得先養好身體。”
周雨柔沒動，隻是低聲說：“謝謝你，張凡。”
這一次，她的聲音裡沒有了之前的疏離，多了點什麼，像冰雪初融時的那一點點濕意。
張凡沒說話，隻是把勺子放在碗裡，輕輕推了推。
有些傷，不是一句“謝謝”就能撫平的。
傍晚的醫院走廊漸漸安靜下來，消毒水的味道淡了些，混進窗外飄來的飯菜香。周雨柔靠在床頭，看著輸液管裡的液體緩緩滴落，輕聲說：“張凡，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