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向楊磊：“你認識她嗎？”
楊磊避開周雨柔的目光，冷冷地說：“不認識。”
然後，他就帶著袁沐白和楊文嬌，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她被警察帶走，任憑她怎麼解釋，都沒人相信——哪有親女兒會說媽媽是人販子？
“這他媽叫什麼事！”顧景深氣得踹了一腳旁邊的垃圾桶，“楊磊還是人嗎？自己女兒都不認媽了？”
張凡的心像被冰錐紮了，密密麻麻地疼。
“警察傳訊楊磊了嗎？”王律師問道。
“傳了，但他一直沒來。”周雨柔的聲音裡滿是絕望，“他們說，找不到孩子父親確認關係，隻能先拘留我……”
王律師皺起眉：“拐賣兒童是重罪，拘留24小時後沒證據排除，就會送看守所。必須讓楊磊立刻過來做筆錄。”
顧景深立刻掏出手機：“我讓人去你家看看，如果在就把他帶來！”
看著顧景深風風火火地跑出去，張凡看著周雨柔通紅的眼睛，突然想起她之前說的“還有蜜蜜這個牽掛”。
可現在，連這最後一點牽掛，都變成了刺向她心臟的刀。
淩晨兩點，楊磊終於被顧景深和幾個社會上的哥們“請”到了派出所。他大概喝了酒，走路搖搖晃晃，看到周雨柔時，眼神躲閃，嘴裡還嘟囔著：“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周雨柔猛地站起來，聲音嘶啞，“楊磊，你看著我的眼睛說，蜜蜜是不是我女兒？”
楊磊被她的氣勢嚇了一跳，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隻是對民警說：“是，是我女兒……之前是我糊塗，沒敢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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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楊磊的證詞，加上顧景深帶來的戶口本複印件，事情終於真相大白。民警當場撤銷了拘留決定，連連道歉：“實在對不起，讓您受委屈了。”
走出派出所時，天已經蒙蒙亮了。楊磊想要說些什麼，結果被顧景深和幾個哥們帶著去談話了。
周雨柔一言不發地往前走，張凡跟在她身後，想說點什麼安慰的話，卻發現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
走到路口時，周雨柔突然停下腳步，蹲在地上，捂住臉失聲痛哭。那哭聲不是之前的壓抑，而是徹底的崩潰，像要把五臟六腑都哭出來。
“七年……我結婚七年，為了這個家辭掉工作，在家帶孩子、伺候公婆，結果呢？”她哽咽著，聲音破碎不堪，“丈夫出軌，婆婆厭惡，小姑子盼著我死，連我一手帶大的女兒，都幫著外人害我……”
“我到底圖什麼啊……”
張凡看著她蜷縮在地上的樣子，像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心裡又酸又澀。
周雨柔哭了很久，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慢慢抬起頭。她的眼睛紅腫得像核桃，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神卻異常平靜，平靜得讓人心慌。
“張凡，謝謝你。”她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你能不能幫幫我，財產什麼的我都不要，我隻要儘快離婚。”
“周姐，你……”
“我不想要這個家了。”周雨柔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那笑容裡沒有恨，隻有徹底的解脫，“丈夫，孩子，我都不要了。我隻想離開這裡，走得越遠越好。”
她說完，轉身走向公交站，背影單薄卻筆直，像一株被狂風暴雨摧殘過，卻依然頑強挺立的野草。
張凡站在原地，他清楚地知道，那個總是溫和隱忍的周姐，已經死在了這個冰冷的夜晚。
而一個全新的周雨柔，正在黎明的微光裡，悄然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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