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位，柳如煙看著電腦屏幕——那是她用代碼畫的一片星空，是《星塵躍遷》的概念圖。張凡說過，等遊戲上線，就讓她做星空場景的主設計師。
或許，去就去吧。至少能在會上看看最新的ai技術，對項目有好處。
她不知道，此刻的張凡正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她的背影，腦海裡的紅色預警依舊刺眼。
顧景深湊過來：“想啥呢？趕緊準備準備，下午五點出發。”
張凡深吸一口氣，指尖在口袋裡攥出了汗。
“老顧，”他突然開口，“柳如煙的邀請函，能不能……”
話沒說完，就被柳如煙的轉身打斷。她手裡拿著份文件，走到張凡麵前：“張總，這是《星塵躍遷》的星空物理引擎方案，我加了點ai生成的參數，你看看行不行。”
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她臉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眼神裡帶著點期待，像等待評分的學生。
張凡的心猛地一軟。
或許，他可以悄悄跟著，在柳夢琪動手前攔住她？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壓了下去。太冒險了。柳夢琪敢布局，必然有後手。
“晚上的ai大會，”張凡接過文件，刻意讓語氣聽起來平淡，“你……”
“張總，我可能也會去。”柳如煙搶先開口，聲音帶著點緊張，“我哥他們公司也受邀了，說讓我去見見世麵。”
張凡的喉嚨像被堵住，一個“不”字卡在舌尖，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看著她眼裡一閃而過的局促，突然意識到——這個姑娘看似怯懦，卻比誰都渴望被認可。ai大會對她而言，或許不隻是柳家的逼迫，也是證明自己的機會。
“好啊。”他聽見自己說，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正好，會上有個ai生成場景的論壇，對你的方案有幫助。”
柳如煙的眼睛亮了，像被點燃的星火：“真的嗎？謝謝張總！”
她轉身離開時，腳步都輕快了些。
ai峰會的主會場像被打翻的調色盤，流光溢彩的全息投影在穹頂流轉，映得攢動的人頭都染上科技感。國內外科技公司的展台前圍滿了人，投資大佬們端著香檳穿梭其間，空氣中飄著咖啡香與野心碰撞的味道。
周雨柔站在利文集團的展台前，與負責人蘇晴緊緊擁抱。“柔柔，真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蘇晴拍著她的背，眼裡閃著驚喜，“當年你帶我的時候，總說‘好項目要像養孩子，得有耐心’，我現在還記著呢。”
“你這丫頭，現在都是投資圈的大佬了。”周雨柔笑著推開她，目光掃過展台上的合作案例——《堡壘之夜》的角色動作捕捉、《賽博朋克2077》的支線劇情開發，全是業內標杆，“利文能做到今天，是你有本事。”
旁邊一個穿白西裝的女人湊過來，遞過名片：“周總監，我是您當年帶的實習生林薇，現在在啟明創投。聽說您複出了？有好項目可得想著我們。”
周雨柔接過名片，指尖在“啟明創投合夥人”幾個字上頓了頓。當年她從紅杉離開時，林薇還是個連儘調報告都寫不利索的小姑娘，如今已是能獨當一麵的投資人。
“會的。”她笑了笑，“我們奇點科技剛起步，以後少不了麻煩各位。”
張凡和顧景深遠遠看著這一幕，下巴都快掉了。“我算明白為啥利文這麼痛快了，”顧景深咂舌，“周姐這哪是有人脈，這是自帶投資圈通行證啊！”
張凡沒說話，目光在人群裡逡巡。柳如煙說要來，可會場這麼大，她會在哪兒？腦海裡的紅色預警像根針，紮得他坐立難安。
“走，找個地方抽煙去。”顧景深拽了拽他的胳膊，“女人堆裡待著太窒息，周姐跟她們聊得正歡，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兩人剛走到露台，就聽見隔壁卡座傳來熟悉的聲音。
“……這是我大妹柳夢琪，現在是我公司的助理，機靈得很。”柳明軒的聲音帶著刻意的熱情，“這是小妹柳如煙，在外頭打零工，讓各位見笑了。”
張凡的腳步頓住。
卡座裡，柳明軒正給一個腦滿腸肥的男人遞煙，柳夢琪穿著緊身裙，嬌笑著給對方倒酒，手腕上的鑽石手鏈晃得人眼暈。
而柳如煙站在角落，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雙手攥著包帶，像個誤入宴會的學生。
“打零工？”那男人——也就是係統情報裡的王總，眯著眼打量柳如煙，眼神黏在她臉上挪不開，“小姑娘看著挺機靈，不如來柳總公司幫忙？”
柳明軒的臉色僵了一下，隨即乾笑：“她性子笨，怕給我添麻煩。”
“哥，你彆這麼說嘛。”柳夢琪突然開口，聲音甜得發膩，“如煙就是太內向了。對了王總，我快和林家少爺訂婚了，到時候請您喝喜酒呀。”
“哦？林家？”王總的眼睛亮了，態度立刻熱絡起來，“那可得恭喜柳小姐了！以後柳家想轉型做新能源，我王某人肯定鼎力支持！”
柳明軒笑得合不攏嘴，連連給王總敬酒，完全沒注意柳如煙的臉白得像紙。
“我去趟洗手間。”柳如煙低聲說，不等回應就轉身離開，腳步快得像在逃。
王總盯著她的背影，舔了舔嘴唇，對柳夢琪使了個眼色。柳夢琪心領神會，借口補妝跟了出去。
露台拐角的僻靜處，柳夢琪攔住王總：“王總，我哥的公司就指望您的投資了。”
“好說。”王總搓著手，眼裡的色意毫不掩飾，“隻要柳小姐有誠意……”
柳夢琪咬著唇，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我那個妹妹，看著不起眼，其實懂事得很。她比我漂亮多了，您要是喜歡……”
“哦？”王總的眉毛挑得老高，“你舍得？”
“為了我哥的公司，有什麼舍不得的。”柳夢琪笑得詭異，“她剛去洗手間，您先去樓上開個房，我等會兒想辦法把她送過去。事成之後，那千萬投資……”
“沒問題！”王總拍著胸脯，從錢包裡抽出房卡塞給她，“8012房，我在那兒等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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