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薇和張凡剛走出牡丹廳，身後就傳來趙雅尖酸的聲音：“哼，帶個小白臉來，不就是想蹭吃蹭喝？真把樟樺山莊當自家食堂了？”
張凡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挑眉看向宋知薇，語氣裡帶著點自戀的調侃：“小白臉？這話我可沒意見——畢竟能被人這麼說，證明哥們顏值在線，不算虧。”
宋知薇被他這副臭屁的樣子逗笑，指尖輕輕碰了下他的胳膊：“行，那今晚就委屈你當回‘小白臉’，我請你吃頓好的。”
兩人剛拐到走廊儘頭，牡丹廳裡的議論聲又飄了出來，像是故意要讓他們聽見——
李娜的聲音帶著點刻意的討好：“說到底，宋知薇就是個傭人家的女兒，哪懂什麼排場？估計在主人麵前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還敢帶外人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黃毛一口悶掉杯裡的羅曼尼康帝，砸了砸嘴，心裡暗忖：“這一口下去，怕是得值好幾萬吧？”嘴上卻沒閒著，順著李娜的話接茬：“嗨，裴少心善，跟她一起長大，就算是傭人，也得賞口飯吃不是？哪知道她這麼不知足，還敢跟裴少甩臉子！”
裴雲霄坐在主位上，聽著眾人貶低宋知薇，心裡像灌了蜜，連之前被戳穿“副卡”的恐慌都淡了幾分——好像踩低宋知薇，就能真的把自己抬成“人上人”。他對著門口喊來服務員，語氣帶著施舍般的傲慢：“你去跟剛才出去的宋小姐說，今天她想吃什麼喝什麼隨便點，我買單。但她身邊那個小白臉，必須滾，沒資格跟我們一起吃！”
服務員應聲而去時，宋知薇和張凡已經坐在了隔壁的“鬆鶴廳”，這裡是樟樺山莊的觀景包廂，視野比牡丹廳好得多。
宋知薇拿著菜單，隨手點了幾道精致的小份菜：“來份低溫慢煮和牛，配鬆露土豆泥，再要個海膽魚子醬蒸蛋，飲品要鮮榨的藍莓汁，少糖。”每一道都比裴雲霄那桌的“浮誇大菜”更顯格調，卻不鋪張。
沒過多久，之前的服務員就敲門進來，把裴雲霄的話原封不動傳了一遍。
宋知薇聽完，嘴角勾了勾，對服務員說：“麻煩你回去轉告裴先生，謝謝他的‘好意’。不過他那桌點了那麼多貴菜，我怕到時候他a不起，彆連累我跟著尷尬，這飯我就不湊了。”
服務員回到牡丹廳，把宋知薇的話一說，正在喝黑桃a的阮姝直接噴了出來，笑得直拍桌子：“a錢？開什麼玩笑！今天所有花銷都是裴少買單，就她一個傭人家的女兒，還指望她那三瓜倆棗？真是笑死人了！”
“就是！我們裴少吃頓飯還能花不起？”黃毛明顯喝高了，臉紅脖子粗地拍著桌子，壓根沒注意到裴雲霄瞬間僵硬的臉色，“宋知薇那是嫉妒！嫉妒裴少請我們吃好的，她自己隻能帶小白臉蹭便宜的！”
王婷翻了個白眼，語氣裡滿是不屑：“切，宋知薇今天就是瘋了！又是裝大小姐，又是帶小白臉，能騙誰啊？還不是騙自己！我跟她一個宿舍四年，還不知道她？就是個死舔狗，好好舔著裴少不好嗎？非要搞這些破事，有意思嗎？”
李娜也趕緊附和，生怕落了下風：“肯定是裴少平時給她太多好臉色了，讓她以為自己真能跟裴少平起平坐！現在知道裴少不搭理她了，就開始裝瘋賣傻！”
趙雅眼睛一轉，突然壞笑道：“要不這樣，等會兒我們吃完走的時候，故意不給她留話，讓服務員以為她也得一起買單，到時候讓她自己付賬，看她拿什麼付！說不定還得被留下來刷盤子呢！”
“哈哈哈！這個好！想想就覺得解氣！”阮姝笑得眼睛都眯了，完全沒注意到裴雲霄的手已經悄悄攥緊了桌布——他心裡早就慌了，宋知薇說的“a不起”像根刺，紮得他坐立難安，可麵對眾人的吹捧，他又沒法認慫，隻能硬撐著。
“都少說兩句，吃菜。”裴雲霄勉強擠出個笑容，拿起刀叉想去切澳龍，手卻有點抖——他偷偷摸了摸口袋裡的副卡，腦子裡反複想著宋知薇說的“副卡限額5萬”，剛才點的澳龍、黑桃a、羅曼尼康帝加起來早就超了，一會兒結賬怎麼辦？
可這話沒人聽，阮姝還在跟趙雅小聲嘀咕：“你說宋知薇帶的那個小白臉，是不是就是她之前說的那個什麼科技公司老板？我看不像，穿得那麼普通，肯定是騙她的！”
趙雅點頭：“肯定是！就宋知薇那腦子，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呢！裴少才是真的有錢人，她不珍惜，非要去找騙子，真是活該！”
這些話像針一樣紮在裴雲霄心上，他明明知道自己也是“靠彆人”，卻還是忍不住跟著鄙夷宋知薇，好像這樣就能證明自己比她強。
他端起酒杯，一口喝掉裡麵的紅酒，辛辣的液體嗆得他咳嗽起來，可他卻覺得心裡更慌了，這頓看似風光的飯，好像正朝著他無法控製的方向滑去。
而鬆鶴廳裡，張凡正拿著手機給周雨柔發消息，把牡丹廳裡的鬨劇當笑話講：“雨柔，你是沒看見，裴雲霄裝闊請人吃大餐，結果被宋知薇一句話戳中痛點，現在臉都快綠了，還得硬撐著。”
周雨柔很快回複：“讓宋知薇小心點，裴雲霄急了可能會耍花樣。對了，《星途》的海外版方案我整理好了，等你回來咱們碰一下。”
張凡笑著回複“知道了”，抬頭看向宋知薇：“你說裴雲霄一會兒結賬的時候，要是刷不了卡，會不會當場哭出來？”
宋知薇夾了一口和牛，慢慢咀嚼著，眼神裡帶著點嘲諷：“哭倒不至於，但肯定會很難看。他這輩子最在乎的就是麵子，今天我就要讓他把以前欠我的，連本帶利都還回來。”
窗外的夜色漸濃，樟樺山莊的燈光亮得像星星。牡丹廳裡的喧鬨還在繼續，沒人知道，一場讓裴雲霄徹底丟人的“結賬危機”，已經在悄悄等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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