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的奇點科技辦公區，陽光透過百葉窗切成細碎的光斑，落在工位間的過道上。
往常這個點，總能看到張凡穿梭在各個部門間，要麼和技術部討論“星夢工坊”的算法優化，要麼和市場部核對《星途：重啟》的海外預熱數據，可今天，他卻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麵前攤著的“星夢工坊”測試報告翻了三頁都沒動，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那是早上宋知薇順手放在他桌上的美式咖啡，現在已經涼透了。
從機場回來的路上，車載音響裡放著樂樂之前喜歡聽的兒歌，張凡沒舍得關，一路聽著，雖然係統提示“霸總白月光替身”卷完結，但人不是係統，人是有感情的。
張凡此刻腦子裡全是小姑娘抱著他脖子哭著說“不想走”的模樣，他把車停在地下車庫，在車裡坐了十分鐘才上來，可即便到了公司，心裡那股空落落的感覺還是散不去。
“張總，這份是‘星夢工坊’第二輪測試的用戶反饋，技術部已經整理好了，您看看要不要今天開會討論？”助理小徐抱著一疊文件走過來，見張凡沒抬頭，聲音又放輕了些，“要是您現在沒空，我先放這兒，等您有空了再看？”
“放這兒吧。”張凡的聲音有點啞，抬眼時眼底的紅血絲還沒消，小徐愣了一下，沒敢多問，輕輕把文件放在桌角，轉身輕手輕腳地走了。
周圍的同事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平時熱鬨的辦公區都安靜了些，連打字聲都放輕了。
周雨柔從會議室出來，手裡拿著一份海外版的本地化翻譯稿，剛走到半路就看到張凡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她停下腳步，對身邊的柳如煙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朝著張凡的工位走過去。
“怎麼沒喝？涼了就不好喝了。”周雨柔拿起桌上的涼咖啡，皺了皺眉，轉身走向茶水間，很快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無糖拿鐵回來，放在張凡麵前，“我記得你喜歡喝這個，剛泡的，趁熱喝。”
張凡抬頭看向她，扯了扯嘴角，想說“謝謝”，喉嚨卻有點發緊，最終隻輕輕“嗯”了一聲。
柳如煙坐在旁邊的空位上，手裡拿著一張畫滿塗鴉的草稿紙，上麵畫著兩個小人在玩遊戲，旁邊還寫著“樂樂”和“張凡叔叔”的名字。
那是昨天樂樂在警局等錄口供時畫的，她特意收了起來。“張總，您看這個。”
柳如煙把草稿紙推到張凡麵前，指著上麵的小人，“昨天樂樂畫的，說想跟您一起在‘星夢工坊’裡玩，還說要建個大大的城堡，讓您當國王，她當公主。”
張凡的指尖落在草稿紙上，粗糙的畫紙上，小人的眼睛畫得圓圓的，嘴角還帶著笑，心裡那股緊繃的情緒突然就鬆了些。他看著畫，沉默了幾秒，聲音終於恢複了些：“她……到老家了嗎？”
“夏小姐剛才給我發消息了，說已經到家了，樂樂正在看窗外的山，還拍了照片給我。”周雨柔拿出手機，點開照片給張凡看。
照片裡，樂樂站在一扇木窗前，手裡舉著那個恐龍掛件，背景是連綿的青山，天空藍得像一塊洗過的布。“夏小姐說，老家空氣好，鄰居也很熱情，樂樂已經跟門口的小朋友玩起來了，沒那麼怕了。”
張凡看著照片裡樂樂的笑臉，心裡的空落落終於被填滿了些。他端起桌上的拿鐵，喝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暖得心口都發顫。
“其實夏小姐帶樂樂離開，也是為了孩子好。”周雨柔坐在他對麵，語氣溫和，“江城有太多讓樂樂害怕的回憶，換個新環境，認識新的小朋友，能讓她更快忘記那些不好的事。而且現在交通這麼方便，想見麵也不難，你要是想樂樂了，周末就能飛過去看她，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就是就是！”柳如煙立刻接話，眼睛亮了亮，從包裡掏出一個筆記本，翻開裡麵的策劃案，“對了張總，‘星夢工坊’不是要擴大測試範圍嗎？咱們可以加個‘異地好友聯機’功能啊！玩家可以輸入好友的id，邀請對方一起在自己生成的地圖裡玩，還能語音聊天呢！這樣樂樂就算在老家，也能跟您一起玩遊戲，還能跟您說話，就像在身邊一樣！”
張凡的眼睛瞬間亮了，之前的低落好像被這突如其來的點子衝散了。他抓過筆記本，快速翻看著柳如煙寫的功能草稿，上麵還標注著“實時語音”“共享地圖權限”“聯機任務”等細節，甚至還畫了一個簡單的界麵示意圖——兩個頭像連在一起，中間有個“聯機中”的標識。
“這個主意好！”張凡的語氣終於有了些活力，指著草稿上的“共享地圖權限”，“還可以加個‘專屬地圖’功能，玩家可以給特定好友開放地圖編輯權限，比如樂樂可以跟我一起建城堡，她負責畫花園，我負責建城牆，這樣互動性更強。”
“我也是這麼想的！”柳如煙興奮地拍了下手，“技術部之前提過，實時聯機的延遲問題已經解決了，加這個功能不難，大概一周就能搞定，正好趕在第二輪測試前上線，還能作為新亮點吸引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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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柔看著兩人討論得熱烈，嘴角也勾起了笑：“那正好，下午可以開個短會，把技術部和策劃部的人叫過來，確定一下功能細節，爭取儘快落地。而且這個功能不僅是為了樂樂，對‘星夢工坊’本身也有好處——現在很多玩家都希望能和朋友一起玩，加了聯機功能，留存率和付費率肯定能再提一提。”
張凡點點頭，心裡的陰霾徹底散去了。
他看著眼前的草稿紙，看著周雨柔和柳如煙期待的眼神，突然覺得，夏沁怡母女的離開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樂樂在老家能過上安穩的生活，他也能把這份牽掛化作動力，把“星夢工坊”做得更好，讓更多人能在遊戲裡找到快樂。
“走，開會去！”張凡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草稿紙和測試報告，腳步比剛才輕快了不少，“正好把‘星途：重啟’海外預熱的進度也一起過一下，咱們得抓緊時間，不能耽誤了上線。”
柳如煙立刻跟上去，還不忘回頭對周雨柔做了個“ok”的手勢。周雨柔看著兩人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拿起桌上的翻譯稿，也跟了上去。
辦公區的氛圍漸漸恢複了往常的熱鬨，打字聲、討論聲又響了起來。陽光透過窗戶，落在“星夢工坊”的項目看板上，上麵貼著密密麻麻的便簽，其中一張新貼的便簽上，寫著“異地好友聯機功能——優先級：高”，旁邊還畫了個小小的笑臉，像樂樂草稿紙上的那個一樣，溫暖又有力量。
張凡站在會議室門口，看著裡麵陸續進來的同事，心裡突然充滿了乾勁。他知道，接下來還有很多挑戰——“星夢工坊”的測試、《星途：重啟》的出海、海外辦事處的選址，但隻要身邊有這樣一群並肩作戰的夥伴，隻要還能在遊戲裡跟樂樂一起建城堡，就沒有什麼困難是克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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