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班!”
“c班!”
“哦!是b班!”
“唉,又是e班……”
驚呼、歎息、羨慕的聲音不絕於耳。白千詩安靜地排在隊伍中,觀察著這個過程。她看到那個霍頓爵士憋紅了臉,最終水晶碑上浮現出一個“c”,他頗有些不甘地啐了一口。
她也看到一些其貌不揚的學生,卻引發了水晶碑不弱的光芒,獲得了b級甚至a級的評價。
輪到她了。
她的出現本身就吸引了不少目光。當那雙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按在冰涼的水晶碑上時,周圍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她沒有刻意催動龐大的力量,隻是將一絲精純的、源自她本質的能量緩緩注入。
水晶碑先是沉寂了一瞬,隨即猛地爆發出並不刺眼卻異常純粹、宛如月華般的清輝,光芒流轉,仿佛有隱約的古老歌謠在碑身內回蕩。
碑頂之上,光芒凝聚,最終定格為一個清晰的、熠熠生輝的字母——“a”
廣場上響起一片低低的嘩然。a班!這可是僅次於傳說中s班的頂尖等級了!這個神秘的東方女子,果然不簡單!
白千詩麵色平靜地收回手,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她隻是控製在了這個等級,既不會過於引人注目到被時刻緊盯,也能獲得相對更好的資源和接觸核心圈子的機會。
分班考試結束後,所有新生按班級區域站定。緊接著,便是教導主任的迎新演講。
一位頭發花白、麵容古板、穿著厚重教授袍的老者走上高台,開始用洪亮卻缺乏起伏的語調講述斯特拉蒂的輝煌曆史、嚴謹校規以及對未來的期望。
台下不少學生已經開始走神。
白千詩原本也隻是例行公事般地聽著,目光隨意地掃過高台。台上除了教導主任,還坐著幾位顯然是學院高層的人物,包括昨天見過的莫裡斯教授。
然而,當她的目光掠過坐在最邊緣的那個身影時,她的呼吸驟然停滯,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
那人穿著一身與其他教授風格迥異的簡約白色長袍,身姿挺拔,黑發如墨,麵容俊朗非凡,正是東方人的特征。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如同熔化的黃金,璀璨、淡漠,卻又仿佛能洞穿人心。
沈兆玉!
那張臉,那雙眼睛……分明就是她刻在靈魂深處的模樣!
心臟瘋狂地跳動起來,幾乎要撞破胸腔。千百世的輪回,無儘的尋找,在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狂喜與酸楚交織著湧上心頭,讓她幾乎控製不住要衝上前去。
但,就在下一秒,一種冰冷的違和感如同冰水般澆熄了她瞬間燃起的火焰。
不對。
雖然容貌幾乎一樣,但那氣質……截然不同。
她所認識的沈兆玉,是沉穩內斂的隊長,眼神堅定而溫暖,偶爾會流露出對她獨有的溫柔。
而高台上的這個男人,儘管麵容年輕,那雙金色的眼瞳中卻承載著一種遠超外貌年齡的、深不見底的滄桑與……一種近乎非人的淡漠。
他坐在那裡,仿佛與周圍的一切都隔著一層無形的壁障,疏離而遙遠。
他的坐姿看似隨意,卻隱隱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那是屬於絕對強者和長期身處高位的姿態,與她記憶中那個細心的男友,判若兩人。
他不是他。
至少,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沈兆玉。
這個認知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了她剛剛升起的希望。巨大的失落感席卷而來,讓她指尖微微發涼。
可為什麼……為什麼長得一模一樣?連那雙罕見的金色眼眸都一樣?平行世界的投影?某種幻象?還是……他經曆了什麼,變成了這樣?
台上的沈兆玉似乎察覺到了台下過於專注的視線,那雙金色的眼瞳漫不經心地掃視過來,目光與白千詩相遇。
沒有熟悉的情愫,沒有久彆重逢的驚愕,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個陌生的、稍微有點引人注意的物件,停留了不到一秒,便毫無留戀地移開了,重新聚焦於虛空中的某一點。
這一刻,白千詩無比確信——他不認識她。
教導主任冗長的演講還在繼續,但白千詩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她的世界隻剩下高台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以及內心翻湧的驚濤駭浪。
她找到了“沈兆玉”,卻仿佛失去得更多。謎團非但沒有解開,反而變得更加深邃、更加令人不安。
她站在a班的隊伍裡,身姿依舊挺拔,麵容依舊清冷,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內心早已掀起了一場無聲的海嘯。
前方的路,似乎比想象中更加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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