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白千詩體內新舊力量的衝突終於趨於平緩,雖然距離完全掌控還差得遠,但至少不再有失控的風險。
她開始嘗試主動引導那股融合後的能量,發現它不僅保留了自身原本的清冷與靈動,更多了一種秩序性的堅韌與對負麵能量的奇特淨化效果,仿佛星月之力的純淨與沈兆玉代碼的規則性被一同烙印了進來。
這天傍晚,沈兆玉將白千詩叫到了他的研究室。
與研究室外部的極簡風格不同,研究室內部充滿了各種難以理解的儀器和懸浮的光學界麵,中央是一個巨大的三維星圖,正是那晚白千詩看到的那個。
沈兆玉背對著她,似乎在操作著什麼。當白千詩走近時,他轉過身,手中拿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胸針。
材質非金非玉,泛著一種內斂的暗銀色光澤。造型是一朵盛放的花朵,花瓣舒展,邊緣卻帶著一絲即將凋零的頹靡之美,形態優雅而神秘。
荼蘼。
白千詩一眼就認出了這種花,開到荼蘼花事了,象征著末路之美與終結。
“這個,你拿著。”沈兆玉將胸針遞給她,語氣平淡無波,仿佛隻是給出一件尋常物品。
白千詩遲疑地接過,指尖觸碰到胸針的瞬間,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深邃古老的波動傳入她的感知,那感覺……與她體內那股新力量中屬於沈兆玉的代碼隱隱共鳴。
“這是……?”
“一個信標,也算是一個臨時的護盾。”沈兆玉解釋道,金色的眼瞳注視著那枚荼蘼胸針,眼神有些悠遠,“它屬於一個組織,名叫——‘恒夜’。”
恒夜!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在白千詩腦海中炸響!她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甚至帶著一絲本能般的警惕與排斥!
“恒夜?!這…這不可能!”她失聲道,聲音因激動而有些尖銳,“在我的世界裡,‘恒夜’是一個……是一個幾乎摧毀了一切的組織!他們帶來混亂與毀滅!你怎麼會……”
她的話語戛然而止。
因為在她喊出“摧毀”二字時,她清晰地看到,沈兆玉的臉上沒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反而掠過了一絲極淡的、混合著了然、苦澀與嘲諷的神情。
他輕輕抬手,製止了她後續的話語,目光重新變得深邃而平靜,仿佛早已預料到她的反應。
“看來,時間的流向,比我想象的還要……有趣。”他低聲說了一句,然後看向白千詩,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靈魂,直達她所來自的那個未來。
“白千詩,告訴我吧。”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所在的那個時代,‘恒夜’是否以追尋‘文明本質’,探索‘輪回真相’為旗號?是否擁有著遠超當代的科技與力量?是否……其最終目的,被揭示為試圖打破某種‘永恒的枷鎖’,哪怕代價是……顛覆現有的秩序?”
白千詩瞳孔驟縮,沈兆玉的每一個問題,基本都精準地命中了她所知的“恒夜”的特征!
尤其是最後那句“顛覆現有秩序”,與她記憶中那個組織帶來的恐怖與混亂完全吻合!
“你……你怎麼會知道?!”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沈兆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踱步到那巨大的星圖前,看著上麵無數黯淡的紅色標記。
“因為,‘恒夜’,就是我建立的。”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研究室裡回蕩,平靜地拋出了一個足以顛覆白千詩所有認知的事實。
“不,更準確地說,是不知道多少個前世的我,耗費了無法估量的本源與時間,在一次次文明毀滅的間隙中,如同螻蟻築巢般,一點點建立並保存下來的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