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垂下,鬆林崗鎮已經是萬家燈火。
鬆林崗鎮日軍中隊部“泰和糧行”大院,氣氛緊繃如拉滿的弓弦。
少佐中隊長佐藤一郎焦躁地在指揮部踱步,牆上的地圖標注著周邊一個個被紅色叉掉的據點:青石鎮、黑石峪…全完了!電話裡,聯隊長山崎大佐的咆哮猶在耳邊:
“佐藤!八嘎!周邊據點接連玉碎!你鬆林崗就是蒙陰東部門戶!再失守,你我都要切腹謝罪!加強警戒!嚴防死守!一隻蒼蠅也不準飛進來!”
“哈依!卑職明白!定當死守鬆林崗!”佐藤放下電話,冷汗涔涔。他轉向副官和幾個小隊長,聲音嘶啞:“都聽到了?周邊鄉鎮全被八路…或者那支神秘部隊拔了!鬆林崗,就是下一個目標!從此刻起,取消所有休假!全員進入最高戰備!炮樓雙崗!巡邏隊加倍!夜間探照燈全開!發現任何可疑,格殺勿論!”
院內,氣氛壓抑。
老兵油子軍曹小林叼著煙,故作輕鬆地對新兵說:“怕什麼?我們有高牆炮樓,有機槍!八路?土耗子罷了!敢來,讓他們嘗嘗皇軍的鐵拳!”
但新兵山田看著黑沉沉的夜空,聲音發顫:“可是…小林軍曹,聽說青石鎮…一個中隊…不到半小時就…”
“閉嘴!”小林厲聲打斷,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懼。
“那是謠言!是八路的心理戰!做好你自己的事!”
炮樓頂層,了望哨兵吉野死死盯著探照燈光柱外的無儘黑暗,握著步槍的手心全是汗,低聲對同伴抱怨:“這鬼地方…安靜得可怕…我總覺得…黑暗裡有眼睛在盯著我們…”
鷹愁澗山林,蕭然率隊潛行至距離鬆林崗鎮外一裡地處。這裡已經處於特戰排的火力範圍了。
夜色如墨,萬籟俱寂,隻有風聲掠過樹梢。
“放‘夜梟’!”蕭然低喝。
戰士迅速展開折疊無人機。嗡鳴輕響,黑色四旋翼幽靈般升空,機腹紅外成像鏡頭閃爍著幽冷微光。
操作員緊盯寬屏幕:“司令!紅外圖像清晰!鎮西‘泰和糧行’大院,熱源密集,應該是鬼子中隊部!高牆厚實,門口沙袋工事,兩處高熱源是機槍點!東西炮樓頂層有哨兵熱源,中層射擊孔後也有人員熱源!鎮中‘維持會’大院,熱源鬆散,應是偽軍,戒備鬆懈。鎮內兩條巡邏路線,各十人熱源,正自東向西移動。”
屏幕上,冰冷的橘黃色輪廓勾勒出敵人的部署,一切無所遁形。
顧彥章和川軍官兵圍在周圍,屏息看著這神奇的一幕,眼中滿是震撼。
蕭然凝視屏幕,戰術瞬間成型,立刻下令道:
“狙擊組6人!”
“到!”
“搶占北坡製高點!任務:1、戰鬥開始,清除東西炮樓頂層哨兵及機槍手熱源!2、壓製大門工事熱源!3、自由獵殺軍官、傳令兵等高價值熱源目標!”
“火力組12人!”
“到!”
“配3挺56輕機槍,6支56式自動步槍,兩具rpg!隱蔽前出至糧行正門及東側預定位置!戰鬥打響,最大火力壓製大門工事及炮樓中層射擊孔!攻堅手推進至400米,rpg立刻摧毀炮樓!”
“是,堅決完成任務!”
“突擊一組15人,配衝鋒槍、自動步槍:由我率領,主攻正門!待火力壓製,爆破大門突入!”
“突擊二組15人!”
“到!”
“由一排長率領,攜帶炸藥包,隱蔽迂回至糧行西北角!紅外顯示該處牆體薄弱,熱源密度低!爆破組6人配合,炸開缺口後迅猛突入核心!”
“是,堅決完成任務!”
“預備隊含川軍連,由王排長指揮:隱蔽於維持會附近,紅外監控偽軍熱源!若異動,火力壓製!”
“顧連長,川軍兄弟隨預備隊行動,注意隱蔽,觀摩!”
“所有人都有,不要俘虜,全部格殺勿論!”
“是!”
顧彥章深吸一口氣:“謹遵蕭長官安排!”
夜色濃重,鎮內百姓早已門窗緊閉,一片死寂。
隻有維持會大院偶爾傳出偽軍懶散的吆喝聲。普通民居裡,百姓蜷縮在炕上,聽著外麵日軍巡邏隊沉重的皮靴聲和探照燈掃過的光柱,心中充滿恐懼。
“娘…我怕…”土炕上,孩子緊緊抱住母親。
“噓…彆出聲…”母親捂住孩子的嘴,聲音顫抖,“外麵…又要打仗了…老天爺保佑…”
窗戶紙的縫隙後,一雙雙驚恐的眼睛偷偷窺視著黑暗的街道,不知道即將降臨的是福是禍。
“噗!噗!”北坡傳來兩聲細微如蚊蚋的輕響,這是消音狙擊槍激發的聲音。
紅外瞄準鏡中,東西炮樓頂層兩個代表哨兵和機槍手的綠色人影,瞬間黯淡、消失。
“敵襲——!”糧行大院內淒厲的警報劃破夜空!
“噠噠噠噠噠——!”“砰砰砰!”幾乎同時,三道熾烈的機槍火舌和密集的自動步槍彈幕,如同地獄噴發的岩漿,瞬間覆蓋了糧行大門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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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袋在彈雨中瘋狂碎裂,試圖撲向機槍的綠色人影被死死按在工事裡,碎石和血霧在紅外視野中飛濺!炮樓中層射擊孔後剛亮起的代表射擊的紅色熱斑,立刻被精準的長點射壓製得火星四濺!
“八嘎!炮樓!炮樓火力支援!”佐藤在指揮部對著電話狂吼。
“少佐!西炮樓…頂層沒反應了!”電話那頭傳來驚恐的喊叫。
“火箭筒!目標,西炮樓!兩發連射!”火力組指揮怒吼。
“嗤——!”一道火龍撕裂黑暗,狠狠撞在西炮樓腰部!“轟隆!”巨響中,磚石橫飛,煙塵彌漫,炮樓被炸開一個猙獰的大洞,內部結構暴露在紅外視野中,一片混亂的綠色人影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