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扶金絲眼鏡,鏡片後眼瞪溜圓,看同樣破布爛棉包裹取出的吳昌碩《岱嶽雲鬆圖》卷軸,聲音都變調了。
“昌碩先生的大寫意!這墨韻筆力金石氣!看印章‘倉石’!開門到代的老東西!你就拿這…裹屍布似的破布包著?!作孽哇!”周老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
一旁的趙老盤佛珠的手停下,看著乾隆官窯青花纏枝蓮紋玉壺春瓶被夥計從塞滿爛棉絮箱子“搶救”出,瓶身沾幾根灰白棉絮,嘴角抽搐憋出一句:“蕭…蕭先生,您這保護措施…還真是…彆具一格!跟埋地雷似的!”
語氣充滿難以置信荒謬。
戰士們忍著笑,在幾位老收藏家噴火目光下,小心翼翼將其餘的珍寶從破棉爛襖“繈褓”中剝離。
周老一看,這兩個大漢毛手毛腳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立刻跑到門外,叫來了幾位穿著旗袍的氣質美女工作人員幫忙,斷然揮退了兩位大漢。
他老人家是生怕這兩名大漢毛手毛腳,將這些珍貴的國寶給碰壞了,那就是哭都沒地方。
戴白手套的兩名旗袍美女一看就是跟著周老玩古董界的,很是專業。
隻見她們極其鄭重地將之一一安置在鋪黑色絲絨的寬大展台上。
燈光聚焦,塵埃落定,珍寶露真容。
馬老第一個撲到青銅方鼎前,臉幾乎貼上去。
掏出一個高倍放大鏡強光手電,一寸寸掃過鼎身。幽深綠鏽下,繁複夔龍紋饕餮紋清晰可見,線條遒勁有力,充滿遠古神秘威嚴。
“西周晚期!宗廟重器!看範線,看墊片痕…保存如此完整,紋飾如此清晰…國寶!”他喃喃,聲音激動發顫。
站直了身子以後,有些憤悶地開口:“這麼珍貴的文物,你最少也得搞一個絨布箱子裝起吧?怎麼就這麼亂丟?幸好這件珍品沒有被碰壞,要是碰壞或損毀了,我要你們兩個臭小子好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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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邦國聽了倒是無所謂,反正這些文物又不是他運來的。
蕭然則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沒有做聲。
他一個對文物完全就是門外漢,哪裡知道這些細節?
那就是一個白天不懂夜的黑呀!
周老完全沉浸《岱嶽雲鬆圖》。
畫卷鋪開,水墨淋漓,蒼鬆虯勁,雲海翻騰,泰山雄渾之氣撲麵。
“好!好一個‘老夫聊發少年狂’!昌碩先生晚年精氣神都在此!枯筆飛白,濃淡乾濕…金石入畫,力透紙背!題跋‘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落款‘倉石道人’,鈐印‘吳俊之印’‘蒼石’,都對!神品!”激動得眼鏡滑到鼻尖。
趙老則圍著青花玉壺春瓶打轉。
釉麵肥潤如脂,白中閃青。青花發色沉穩,濃處如墨玉,淡處似天青。
纏枝蓮紋連綿不絕,枝葉翻轉靈動,繪畫工整細膩。
“乾隆官窯巔峰!典型‘糯米胎’!青花用上等浙料,‘佛頭青’!底款‘大清乾隆年製’六字篆書,標準乾隆中期官款!難得!”
趙老嘖嘖讚歎,又小心捧起田黃凍石素章對燈光細看,“通體明透,似凝固蜂蜜!蘿卜絲紋清晰…溫、潤、凝、膩、結,五德兼備!這麼大田黃凍…稀世奇珍啊!”
剔紅牡丹紋漆盒刀法圓熟漆色深沉,也引得連連讚歎。
展廳隻剩放大鏡移動微響和壓抑不住充滿專業驚歎低語。
良久,珍寶歸位。沙邦國清清嗓子,打破震撼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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