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北,延安。
叫化子坡,西邊深處的一個溶洞。
幽藍色的光暈在溶洞深處無聲地旋轉、擴張,如同一個蘇醒的宇宙之眼。
下一瞬,牆壁的岩石消融,光影穩定,蕭然的身影從中一步踏出,帶著另一個時空的微塵,重新踩在了1942年陝北這片堅實而厚重的黃土地上。
熟悉的、帶著泥土和岩石清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取代了白沙瓦那混合著香料與硝煙的燥熱空氣。
溶洞內依舊乾燥,環顧四周,確認一切安全後,蕭然沒有絲毫停頓,意念沉入那片浩瀚的異度空間。
如同神靈搬運,又如同無形的巨手在塗抹現實。
蕭然首先將武裝中央警衛師的武器釋放出來。剩下的則是要交付給賀老總的120師,先暫時還是存放在空間中,等有合適的地點就近交給120師。
刹那間,溶洞內部的空間被迅速填充。
一箱箱碼放整齊、標注著不同型號的槍支,子彈、炮彈、手榴彈,如同金屬的城牆般堆疊起來;
用防水油布包裹的藥品箱散發著淡淡化學試劑的氣味;
成袋的大米、麵粉,以及壓縮餅乾等各類糧食,幾乎將溶洞的側壁完全占滿;
還有那排列整齊的油桶,裡麵裝滿了珍貴的燃油。
這些,足夠支撐一個主力師進行長時間、高強度的作戰消耗。
完成這一切,蕭然微微鬆了口氣,這隻是開胃菜。
他走出溶洞,外界凜冽的寒風裹挾著鵝毛大雪,立刻給了他一個結實的擁抱。
舉目四望,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遠山近壑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風聲在山穀間嗚咽回響,不見任何人蹤,唯有這純粹的、近乎嚴酷的自然景象。
這片土地的沉默與堅韌,總能讓蕭然的心迅速沉澱下來。
是時候了。
蕭然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眼神變得銳利而專注。他站在山穀的高處,麵向下方那片被冰雪覆蓋的寬闊穀地,精神力如同無形的潮水奔湧而出。
“來吧,我的鋼鐵軍團!”
仿佛神跡降臨。
幽藍色的光幕以他為中心,如同水銀瀉地,瞬間覆蓋了整片山穀。
光芒所過之處,現實被改寫。
一台台龐然大物憑空出現,帶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和威嚴的壓迫感,重重地卻又詭異地沒有激起太多雪塵落在雪地之上。
首先是整整一百八十輛59d型主戰坦克!
它們披著冬季迷彩,粗長的炮管如同鋼鐵森林,整齊地排列成數個巨大的方陣,履帶碾過積雪,留下深沉的印記。
在坦克方陣之後,是四十八門122毫米榴彈炮和四十八門152毫米榴彈炮,它們結構複雜,炮口高昂,指向蒼穹,充滿了毀滅性的力量美感。
再往後,是四十門多管107毫米火箭炮,那蜂窩狀的發射管預示著覆蓋性火雨的恐怖。
除此之外,數千輛軍用卡車、四輪運輸車、以及靈活的三輪摩托車,密密麻麻地填充著坦克與火炮之間的空隙。
轉眼之間,原本空曠寂靜的山穀,已然變成了一座龐大無比、殺氣騰騰的現代化露天軍械庫!
鋼鐵的冰冷與雪地的純白形成了極致而震撼的對比,無聲,卻仿佛有金戈鐵馬的轟鳴在空氣中震蕩。
這畫麵,足以讓任何看到它的人心跳停止,血液沸騰。
蕭然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拍了拍手,仿佛隻是完成了一件尋常的布置工作。
他從空間中輕巧地取出一輛越野山地摩托車,翻身跨上,發動機的轟鳴在這寂靜的山穀中驟然響起,打破了風雪的獨奏。
他一擰油門,摩托車如同離弦之箭,在積雪覆蓋的山路上,朝著楊家嶺的方向疾馳而去。
風雪撲打在臉上,帶著刺骨的寒意,卻讓蕭然的精神愈發振奮。
沿途的崗哨,臉凍的青紫,隱藏在雪窩或岩石之後,遠遠聽到摩托聲便警惕起來,但當看清騎手是蕭然時,所有的警惕瞬間化為了激動和崇敬。
“是蕭顧問!”
“蕭顧問回來了!”
哨兵們立刻從隱蔽處站直身體,向著風雪中疾馳而來的身影,鄭重地行持槍禮,目光灼熱地目送著他通過。
不需要任何盤查,蕭然的麵孔,就是這片區域最高級彆的通行證。
蕭然在摩托車上舉手敬了一個軍禮,便疾馳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