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豫邊的秋風吹得義山的茅草沙沙響,枯黃的枝葉下,紅三十一師的戰士們正貓著腰往山坳裡鑽。
李雲龍蹲在一塊大青石後,手指摩挲著腰間的大刀——這刀還是上次柳樹坪戰鬥繳獲的,刀背上的缺口被老鐵匠磨得發亮,卻更添了幾分殺氣。
“連長,偵查員回來了!”通信兵貓著腰跑過來,褲腿上沾著泥,“李克邦的運輸隊離這兒不到十裡,二十輛馬車,護兵足有兩百人,還混著幾十個紅槍會的人!”
李雲龍眼睛一眯,從懷裡掏出張皺巴巴的地圖,手指在“義山關”三個字上敲了敲:“這李克邦,真是不長記性。上次野豬嶺丟了物資,這次還敢走這條道。”
一旁的指導員周衛國湊過來:“聽說這李克邦是豫南一霸,早年靠販煙土發家,後來投靠了g民黨,手下的人大多是地痞流氓,還有不少是強征來的壯丁。他跟紅槍會的仇怨可不小——紅槍會‘老祖’想讓他捐糧,他不僅不捐,還搶了紅槍會的幾車藥材,兩邊上次差點打起來。”
“好啊,仇人湊一塊兒了。”李雲龍咧嘴一笑,從背上扯下草帽扇了扇,“讓一隊去東側山坡,把滾石堆好,等運輸隊進了關,先砸斷他們的退路;二隊跟我守正麵,等槍聲一響,就衝下去奪馬車;三隊繞到西邊,彆讓一個敵人跑了!”
太陽爬到頭頂時,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李雲龍扒開茅草,看見一隊人馬慢悠悠地過來——最前麵是十幾個紅槍會的人,裹著紅頭巾,舉著大刀,嘴裡念念有詞;中間是二十輛馬車,車輪碾過石子路,發出“嘎吱嘎吱”的響;後麵跟著兩百多個g民黨兵,扛著漢陽造,有的還叼著煙,完全沒把這山區放在眼裡。
“這些龜孫,倒挺會享受。”李雲龍啐了一口,看見馬車上插著“李”字旗,車簾縫隙裡露出了槍管的黑亮反光。
等運輸隊全進了義山關,李雲龍猛地站起來,舉起大刀往下一揮:“打!”
東側山坡上的滾石瞬間砸了下來,“轟隆隆”的聲響震得山都在抖。
最前麵的紅槍會成員被砸得哭爹喊娘,有的直接被滾石推下了山溝;後麵的g民黨兵慌了神,舉著槍亂射,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見。
“衝啊!”李雲龍率先衝下山,大刀劈出一道寒光,直接砍翻了一個想舉槍的護兵。
二隊的戰士們跟著衝上來,手裡的步槍噴著火舌,子彈像長了眼睛似的,專打馬車上的護衛。
紅槍會的“小頭領”見勢不妙,想帶著人往後退,卻被一個g民黨排長攔住:“不許退!李司令說了,丟了物資,咱們都得掉腦袋!”
“放你娘的屁!”紅槍會小頭領一肚子火,“上次你們李司令搶我們藥材的時候,怎麼沒想著跟我們商量?現在讓我們賣命,門都沒有!”兩人吵得麵紅耳赤,竟直接動起了手。
李雲龍看得樂了,衝身邊的戰士喊:“瞧見沒?這就是仇人見麵,咱們再加把勁,讓他們內訌到底!”
戰士們趁機衝上去,有的奪馬車,有的抓俘虜,沒一會兒就把敵人的隊伍衝得七零八落。
有個g民黨兵想往馬車上扔手榴彈,被李雲龍一飛刀紮中了手腕,手榴彈“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被一個紅軍戰士一腳踢到了山溝裡。
不到半個時辰,戰鬥就結束了。
戰士們圍著馬車歡呼——馬車上不僅有步槍、子彈,還有棉衣、藥品,甚至還有幾袋白麵。
李雲龍掀開一個車簾,看見裡麵堆著幾箱銀元,忍不住咧嘴笑:“這李克邦,倒給咱們送了份大禮。”
可沒等戰士們把物資運走,遠處就傳來了槍聲。
偵查員跑過來,臉色發白:“連長,不好了!李克邦親自帶了五百人過來,後麵還有夏鬥寅的一個營,說是要把咱們困在義山!”
李雲龍皺了皺眉,走到山頂往遠處看,隻見塵土飛揚,敵人的隊伍像一條長蟲似的往這邊爬。
“看來這李克邦是真急了。”李雲龍轉身對周衛國說,“讓戰士們把物資先運去根據地,我帶一隊在這兒斷後。”
周衛國急了:“連長,敵人人多,你就帶一隊人,太危險了!”
“放心,我李雲龍打仗,從來不吃虧。”李雲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趕緊把物資送走,告訴吳總指揮,我這邊很快就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