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地上畫著簡易的地形:“您看,從七裡坪往南走,不到十裡地就是倒水河,往北約二十裡就是黃安縣城,往東能通到麻城,往西就是光山。不管是從哪個方向調赤衛隊過來,都方便。再說了,這山地裡有不少隱蔽的小道,平時訓練的時候,讓隊員們熟悉這些小道,真要是打起仗來,不管是偷襲還是撤退,都能占著地形優勢。”
王二柱接著李雲龍的話往下說:“總指揮,俺補充兩點。第一是倒水河,這河冬天不結冰,水也不算深,平時練兵的時候,隊員們可以練泅渡、架浮橋,要是遇到敵人把橋炸了,咱們也能有辦法過河。而且倒水河沿岸的地勢比較平坦,有不少開闊的空地,正好能用來練隊列、練射擊,不用擔心場地不夠用。俺上次來的時候,還看見河邊有片大曬穀場,能容納好幾百人,要是集中訓練,那地方正好能用。”
“第二是群眾基礎。”李雲龍的語氣變得格外認真,“七裡坪的老鄉們早就跟著咱們鬨革命了,蘇維埃政府在這裡紮根也早,老鄉們對咱們隊伍特彆信任。要是在這兒練兵,老鄉們肯定願意幫忙,不管是給隊員們送吃的、送喝的,還是幫著照看受傷的隊員,都沒問題。俺聽通信員說,上個月咱們有支小隊伍在這兒休整,老鄉們主動把家裡的棉絮拿出來,給隊員們縫棉衣。有這麼好的群眾基礎,咱們練兵的時候就不用操心後勤的事,也不用擔心老鄉們會走漏消息。”
徐象謙靜靜地聽著兩人的分析,時不時點頭,等兩人說完,他才開口總結:“你們說得都很對,而且還有一點你們沒提到——七裡坪的地理位置,決定了這裡是連接黃安、麻城、光山三縣的關鍵節點。從這裡出發,一天之內就能到達這三個縣的縣城,不管哪個縣遇到敵情,經過訓練的赤衛隊都能快速支援,形成聯動。這一點很重要,咱們練兵不光是為了提高單個隊伍的戰鬥力,更要讓各支隊伍之間能配合起來,形成合力。”
徐象謙走到火堆邊,添了幾塊木柴,火焰瞬間旺了起來,映得屋裡更亮了。“還有,你們說的群眾基礎,其實還有一層好處。咱們在七裡坪練兵,老鄉們能親眼看到咱們隊伍的訓練情況,看到隊員們的精氣神,這樣一來,會有更多的老鄉願意加入赤衛隊,願意支持革命。咱們的隊伍,就是要在跟老鄉們的朝夕相處中,慢慢壯大起來。”
李雲龍和王二柱聽得連連點頭,李雲龍忍不住說道:“總指揮,您這麼一說,俺更覺得七裡坪是個好地方了!那這冬季大練兵的地點,就定在七裡坪吧?俺現在就想回去跟光山的赤衛隊說,讓他們早點做準備!”
徐象謙笑著擺手:“彆急,選址隻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確定練兵的模式和內容。咱們要把四個大隊集中起來,搞聯合訓練,這可不是簡單地把人湊在一起就行。我想讓你們倆牽頭,負責具體的訓練安排,從列隊列、練射擊,到戰術配合、夜間行動,都得好好規劃。你們有沒有信心?”
李雲龍和王二柱同時站起身,胸膛挺得筆直,聲音響亮:“有信心!保證完成任務!”
確定好冬季大練兵的地點在七裡坪後,徐象謙當即決定,讓李雲龍和王二柱分頭行動,去通知黃安、麻城、光山、羅田四縣的赤衛隊,在五天內趕到七裡坪集結。
臨走前,徐象謙特意把兩人叫到身邊,反複叮囑:“通知的時候一定要跟各隊的負責人說清楚,這次是聯合大練兵,不是普通的訓練,所有隊員都要帶齊武器和乾糧,有棉衣的儘量帶上棉衣,冬天訓練辛苦,彆讓隊員們凍著。另外,要強調紀律,到達七裡坪後,一切行動聽指揮,不許擅自離開營地,不許跟老鄉們發生矛盾。”
李雲龍和王二柱記下叮囑,第二天一早就冒著風雪出發了。
李雲龍負責通知光山和羅田的赤衛隊,王二柱則去黃安和麻城。兩人都知道,這次集結事關重大,不敢有絲毫耽誤,一路上頂風冒雪,餓了就啃幾口乾糧,渴了就抓把雪塞進嘴裡,隻用了三天時間,就把四個縣的赤衛隊都通知到位了。
第五天清晨,天剛蒙蒙亮,七裡坪鎮外的倒水河沿岸就熱鬨了起來。
最先趕到的是光山的赤衛隊,由隊長何盛光帶隊。
這支隊伍一共一百一十餘人,隊員們大多穿著打了補丁的舊棉衣,有的棉衣領口還露出棉絮,手裡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門——有二十多支漢陽造步槍,剩下的要麼是磨得發亮的長矛,要麼是係著紅綢子的大刀,還有幾人扛著削尖的木槍。
隊伍列陣時不算規整,腳步聲也有些雜亂,但每個人的腰杆都挺得筆直,凍得通紅的臉上滿是昂揚的鬥誌,眼神裡透著一股子不服輸的狠勁。
何盛光走在隊伍最前麵,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灰布軍裝,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結實的胳膊。
一到七裡坪曬穀場,他就吹響了銅哨,聲音清脆響亮:“全體都有!一分隊跟我搭帳篷,動作麻利點,注意彆踩壞老鄉的菜地;二分隊去清理訓練場地,把石頭、樹枝都挪到邊上;三分隊跟通信員去山頭放哨,每隔半個時辰換一次崗,發現陌生人立刻彙報!”
隊員們齊聲應和,迅速分成三隊行動。搭帳篷的隊員們從背包裡掏出帆布和木杆,幾人一組配合默契,沒多久就撐起了幾頂簡陋卻結實的帳篷;清理場地的隊員們拿著鋤頭、鐵鍬,很快就把曬穀場收拾得乾乾淨淨;去放哨的隊員們扛著槍,踩著積雪往周圍的山頭跑,腳步輕快得像山裡的豹子。
沒過半個時辰,黃安的赤衛隊就到了。帶隊的是老黨員趙賜吾,他今年二十四歲,比不少隊員都年輕,卻已經有四年的革命經驗。他左眉上方有一道淺疤,那是去年在黃安八裡灣跟民團作戰時,被敵人的大刀劃到留下的。
此刻他騎著一頭瘦驢,手裡握著一把駁殼槍,身後跟著一百六十多名隊員——這是四支隊伍裡人數最多的一支,隊伍末尾還跟著兩匹騾子,馱著兩門土炮,炮身用粗布裹著,雖然看起來有些陳舊,但在當時已是難得的“重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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