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4月15日淩晨6時,黃安縣七裡坪的晨霧還裹著幾分涼意,紅31師駐地的操場上已響起整齊的腳步聲。
200餘名戰士身著洗得發白的灰布軍裝,肩扛各式槍械——有繳獲的漢陽造,有自製的土銃,還有些人隻握著大刀,卻個個腰杆挺直,衣襟上磨損的“紅11軍31師”臂章,在熹微晨光中泛著舊痕,眼神裡卻藏著對新番號的期待。
高台之上,徐象謙身著同式軍裝,腰間彆著一把磨得發亮的駁殼槍,以紅一軍副軍長兼一師師長的身份站定。
徐象謙目光掃過隊列,聲音穿透晨霧:“同誌們!今天不是普通的操練日,是咱們紅31師的新生日!中央命令,從今日起,紅31師正式改編為紅一軍第一師——這不是簡單換個臂章,是要把咱們從‘各自為戰的遊擊隊’,變成‘能打硬仗的主力師’!”
隊列裡頓時起了一陣輕響,戰士們攥著武器的手又緊了幾分。
徐象謙抬手壓了壓,繼續說道:“過去咱們在紅11軍旗下,打了不少勝仗,可也吃過‘分散’的虧——你守黃安,我守麻城,敵人一來就想各個擊破。現在不一樣了,紅一軍是咱們鄂豫皖根據地的主力,一師是這主力裡的先頭兵,以後咱們要跟著軍部首長,擰成一股繩打大仗!”
說到這裡,徐象謙朝隊列前方喊了一聲:“李雲龍!出列!”
隊列中,一個身材敦實、臉上帶著兩道淺疤的漢子應聲上前,立正敬禮。
正是原工農紅軍11軍紅31師第三團團長李雲龍,他肩寬背厚,隻是耳尖微微泛紅——誰都知道,他前陣子名義上是因為“護著自己團的彈藥,拒不執行師部調令”,實際上是指正許繼慎不如吳光浩徐象謙周維炯等犯了嚴重的本位主義錯誤剛被徐總指揮剛被降了職。
徐象謙看著李雲龍,語氣嚴肅卻帶著期許:“李雲龍,你是老紅軍,打仗勇猛,可之前也犯了糊塗——為了保自己團的這點家當,忘了全軍的大局,這是本位主義!組織決定,免去你團長職務,任特務連連長。你服不服?”
李雲龍脖子一梗,卻沒強嘴,這是總指揮在給他留麵子,他聲音洪亮得震得周圍的草葉都動了動:“服!師長,俺知道錯了!以前俺總想著‘俺的兵俺的槍’,忘了咱們是一家人。特務連再小,也是師部的兵,俺保證帶好隊伍,絕不給一師丟臉!”
徐象謙點點頭,轉身對全體戰士說:“現在,開始更換臂章!李雲龍,帶各小隊長負責,把舊臂章收上來,新臂章一一發到同誌們手上——記住,這臂章上的‘紅一軍一師’幾個字,是用戰友的血換來的,以後走到哪兒,都得對得起它!”
李雲龍立刻領命,帶著幾個小隊長捧著木盒穿梭在隊列中。舊臂章收上來時,不少戰士都忍不住摸了摸上麵的針腳——那是去年反“圍剿”時,七裡坪的老鄉們連夜縫的,有的還留著補丁。
換新臂章時,李雲龍走到一個滿臉稚氣的小戰士跟前,這孩子叫王小虎,才十六歲,是三個月前跟著村裡遊擊隊參軍的,手裡還攥著一把木柄快磨平的大刀。
“小子,把舊的摘了。”李雲龍接過王小虎遞來的舊臂章,指尖觸到布料上的汗漬,又把新臂章遞過去,幫他係好紅布條,“這新臂章亮,可不能當擺設!以後咱們特務連要當‘尖刀’,不管是偵查還是突擊,都得衝在最前麵,懂嗎?”
王小虎使勁點頭,眼睛亮得像星星:“懂!連長,俺跟你一起殺敵人!”
太陽慢慢爬上山頭,200餘名戰士的衣襟上,全都換上了嶄新的“紅一軍一師”臂章。
風一吹,紅布條飄起來,像一片小小的紅旗海。
徐象謙看著這一幕,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紅一軍首個整編師,總算邁出了紮實的第一步。
接下來的幾天,七裡坪的訓練場上天天響起震天的口號。
每天清晨7時,徐象謙都會準時到場,親自帶隊訓練,重點抓“班組協同”和“山地作戰”——這兩樣,恰好是李雲龍的強項。
第三天清晨,徐象謙把李雲龍叫到跟前,指著遠處那座滿是碎石的小山坡說:“今天練山地進攻,你帶特務連做示範,給1團、2團的同誌看看咱們特務連的本事。”
李雲龍眼睛一亮,立馬應下:“保證完成任務!”
回到特務連,李雲龍把全連42名戰士分成五個小組,每組配兩挺步槍、三把大刀,還有兩枚土製手榴彈。
李雲龍拎著一把漢陽造,站在山坡下畫了個簡易地形圖:“都聽好了!這山坡看著不陡,可上麵全是碎石,進攻時不能紮堆——一組從左側繞過去,負責端敵人‘火力點’;二組正麵佯攻,喊大聲點,吸引注意力;三組跟在一組後麵,一旦得手就衝上去占陣地;四組和五組負責掩護,彆讓‘敵人’從兩側包抄!記住,咱們是特務連,要的是‘快、準、狠’,彆跟沒頭蒼蠅似的亂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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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李雲龍一揮手:“信號槍準備,開始!”
“砰!”信號槍響,五個小組立刻行動。一組戰士貓著腰,踩著碎石往左側繞,鞋底磨得“沙沙”響,動作輕得像山貓;二組舉著槍往山坡上衝,“衝啊!殺啊!”的喊聲震得碎石往下滾;王小虎在三組,手裡攥著枚手榴彈,跟著組長往前跑,小臉繃得緊緊的,卻沒半點退縮。
沒一會兒,一組就摸到了山坡上預設的“火力點”——那是用樹枝和茅草搭的假碉堡,裡麵插著麵青天白日旗。
組長喊了聲“扔手榴彈!”,兩枚土製手榴彈“轟”地炸開,煙霧剛起,一組戰士就端著槍衝上去,喊著“繳槍不殺”;二組和三組也立馬跟上來,不到十分鐘就把那麵假旗拔了,插上了自己的小紅旗。
徐象謙站在山下看著,滿意地點頭。
訓練結束後,徐象謙把李雲龍叫過來,指著山坡說:“不錯,戰術思路清楚,戰士們執行力也強。但有個問題——剛才二組佯攻時,跟三組的距離太近,要是真有敵人的迫擊炮,倆組都得吃虧。以後訓練要多注意細節,戰場上差一步,就是人命。”
李雲龍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師長,您說得對!俺剛才光顧著看進攻進度,沒顧上協同距離。下次俺一定盯著,保證不讓這事兒再發生!”
從這天起,李雲龍更上心了。每天訓練前,李雲龍都先跟幾個老兵琢磨戰術,哪個小組適合突擊,哪個適合掩護,一一安排妥當;訓練後,又拉著戰士們坐在草地上複盤,哪個動作慢了,哪個配合差了,都掰開揉碎了說。
特務連的戰士們也憋著一股勁,五公裡越野沒人掉隊,刺殺訓練時胳膊酸了也不放下槍。
王小虎一開始爬山坡總落在後麵,李雲龍就陪著他練,每天多爬兩趟,還教他“踩碎石縫省勁”的竅門,沒過三天,王小虎就跟上了隊伍,還能幫著扶一把體力弱的戰友。
除了軍事訓練,每天午後2時,政治部還會組織政治學習。
這天,政治部主任來鶴雲拿著一本油印的小冊子,在師部的土坯房裡給乾部們講課,李雲龍也坐在裡麵,手裡拿著個用麻紙訂的小本子,鉛筆頭都快磨平了。
“同誌們,咱們紅軍為什麼要整編?”來鶴雲主任翻著小冊子,聲音嚴肅,“不是為了換個番號好聽,是為了‘統一指揮、協同作戰’。過去有的同誌,像李雲龍同誌,總想著‘我的部隊不能吃虧’,把局部利益放在全局前麵,這就是本位主義。大家想想,要是一師打仗,二團守著彈藥不支援一團,三團看著敵人不幫忙,咱們能打贏嗎?”
座位上,李雲龍的臉有點紅,卻沒低頭,反而坐得更直了。
來鶴雲主任看了李雲龍一眼,繼續說:“李雲龍同誌從團長降到連長,不是組織跟他過不去,是希望他能明白——紅軍是革命的隊伍,不是哪個人的隊伍。隻有大家都把‘全局’放在心裡,咱們才能打敗g民黨反動派,才能建立讓老百姓過好日子的蘇維埃政權!”
課後,來雲鶴主任單獨留下李雲龍,遞給他一杯熱水:“雲龍同誌,你彆覺得委屈。你打仗有天賦,就是性子太倔,像頭不服管的驢。特務連是師部的‘眼睛’和‘拳頭’,以後要常跟著師部行動,更得懂‘服從’。你要是能改了本位主義的毛病,以後有的是機會挑大梁。”
李雲龍接過水杯,心裡一熱,用力點頭:“主任,俺懂了!以前俺是‘小家子氣’,總盯著自己那點地盤,以後俺一定聽組織的,不管是調兵還是調彈藥,絕不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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