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某小區,國產自動化設備先驅,工程院士錢德多家中。
老兩口難得悠閒在家裡嘮嘮家常。
“老錢呀,等你退休手續辦好,我們就去全世界看一看,玩一玩。”
“你辛勞了幾十年,也該歇一歇了。”
“就按照抖快上的旅遊線路,先去浪漫的土耳其,然後去法國巴黎。”
“後麵去挪威,去冰島……”
“最後再乘船繞過北冰洋,去加州,到兒子工作的地方待上一陣。”
“你也好好的和兒子調整一下關係,彆老是一副苛責求全的樣子。”
錢德多聽著老伴的話,前麵還行,後麵聽到要去燈塔國,一下子皺起眉來:“跑去那裡做什麼,那小子愛回來回來,不回來拉倒。我還去找他?”
說起這個兒子,錢德多就來氣。
“你看你,又急。”錢夫人著急嗔了一眼老伴,“你都退休了,有些事也該放下了。”
“兒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很正常。”
“再說了,你們搞科研的,本來不就是哪裡實驗條件好,就跑哪裡做實驗。”
“科學無國界嘛,兒子他有什麼錯。”
“科學無國界,但科學家有!”錢德多氣憤的一下子站起來,看著外麵蕭瑟的寒風,生氣道:“當時我就不讚同他去留學!”
“果然吧,去了就不回來了!這書,都被他讀到狗肚子身上去了!”
錢德多氣的發抖,約定好的學成歸來,回來為祖國科研添磚加瓦。
結果呢,自己最看好的兒子,竟然一去讀博就是十來年,到現在都不準備回國任職。
就因為這件事,許多科研項目,他都要被找去談話,詢問家裡的情況。
如果不是自己在自動化智能化設備的鑽研上還有些能力,怕是早就被限製參加重大項目了。
“好了好了,不和你扯這個,等下又氣出病來。”錢夫人見到丈夫還是倔驢的樣子,也沒有繼續說這個,轉而問道:“學校那邊都安排好了吧?項目交接完了嗎?”
錢德多這才緩下來,重新坐下來,說道:“本來就之前參研的幾個項目就已經接近尾聲,現在基本沒什麼事情了。”
“學校那邊也已經結課,最後兩名博士生的畢業論文也已經初步通過。”
“沒什麼好牽掛的了。”
錢德多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一想到馬上就要離開科研一線,還是內心十分複雜。
自己從二十多歲開始,工作在一線科研四十年,現在突然說要退休了,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錢夫人看著老伴抽著煙,眸光閃爍,知道其不舍,便安慰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你這幾十年,已經儘力。剩下的科研路,就交給那些年輕人吧。”
錢德多沉默的點點頭,突然開口:“我很老了嗎?”
“噗呲,”錢夫人聽到丈夫突然的調皮話,笑道:“你呀,頭發都斑白嘍!”
“嗯……還有頭發,也不算老嘛。”錢德多靠在躺椅上,摸了摸涼颼颼的後腦勺。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自己還有餘熱能綻放。
他的科研路,正是看著國內自動化設備,從無到有、從依賴進口到自主創新、從低端到高端突破的波瀾壯闊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