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紋絲不動。
上麵還壓著半截燒塌的房梁和成堆的瓦礫。
“給老子……開啊!!”
楊汝成雙目圓睜,脖子上青筋暴起,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他弓著背,全身的肌肉都繃得像石頭一樣,雙臂的力量,爆發到了極致。
“咯……吱……”
沉重的石板,終於被他撼動了。
他一點一點地,將石板從洞口挪開。每挪動一寸,都像是耗儘了他全身的力氣。
當石板終於被挪開一半,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時,他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脫力地癱倒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一股混雜著泥土、血腥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腐敗氣息,從洞口裡“呼”地一下冒了出來。
楊汝成的心,猛地一揪。
這味道……不對勁!
他顧不上休息,掙紮著爬到洞口,朝著下麵喊道:“翠花?能聽見嗎?”
還是沒有回應。
“小寶?娘?”
洞裡,依舊是一片死寂。
楊汝成的心,一點一點地沉入了冰窖。
他從旁邊撿起一根還在冒著火星的木頭,吹旺了火苗,當做臨時的火把,然後咬著牙,順著地窖簡陋的土台階,一步一步地爬了下去。
地窖不大,隻有不到半間屋子的大小。
火光,驅散了黑暗,也照亮了地窖裡的一切。
當看清眼前景象的那一瞬間,楊汝成手中的火把,“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整個人,都凝固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
隻見地窖最裡麵的角落裡,他白發蒼蒼的老娘,靠牆坐著。她的眼睛,還圓睜著,臉上帶著驚恐和不甘。她的胸前,棉襖被鮮血染透了,幾個黑洞洞的窟窿,猙獰地敞開著。
在她的懷裡,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體。那是他的兒子,小寶。小寶的臉上,還帶著淚痕,那件翠花親手給他做的新棉襖上,同樣是幾個致命的彈孔。孩子小小的胸膛,已經塌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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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靠近地窖入口的台階旁,躺著他的妻子,翠花。
她的衣服,被撕得稀爛,身上布滿了青紫的傷痕和猙獰的刀口。她的雙手,還保持著向上推舉的姿勢,仿佛在生命最後一刻,還在拚命地想要堵住那個唯一的出口。她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洞口的方向,那眼神裡,充滿了無儘的痛苦、屈辱和絕望。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撕心裂肺的悲鳴,從楊汝成的喉嚨最深處,迸發了出來。
這聲音裡,沒有了憤怒,沒有了悲傷,隻剩下最純粹、最徹底的……絕望。
他踉蹌著,撲到妻子的身邊,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她那張已經冰冷僵硬的臉。
“翠……花……”
他張了張嘴,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他那雙已經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滾滾而下。
他慢慢地,將妻子的屍體抱進懷裡,然後,又一步一步地,挪到地窖的角落。
他將妻子,放在了母親和兒子的身邊,讓他們一家人,能夠靠在一起。
他跪在三具冰冷的屍體前,伸出手,輕輕地,為母親合上了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他又伸出手,為兒子擦去了臉上的淚痕和血汙。
最後,他脫下自己身上那件厚實的皮襖,蓋在了妻子殘破不堪的身體上,為她遮擋住最後的屈辱。
做完這一切,他靜靜地跪著,一動不動。
沒有哭嚎,沒有咒罵。
地窖裡,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那掉在地上的火把,還在“劈啪”作響,火光搖曳,將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映照得如同地獄歸來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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