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篦梳!”
“我要把這片該死的山林,變成一片連草都長不出來的,焦土!”
他猛地回頭,死死地盯著小野。
“我要讓那個所謂的‘楊瘋子’,和所有敢幫助他的支那人,都親眼看看,激怒一頭真正的雄獅,到底,會是什麼下場!”
“我要讓他們,在無儘的絕望和恐懼中,被活活地,燒死,餓死,困死!”
“我要把他的腦袋,砍下來,做成酒杯!”
“去!執行我的命令!”
“哈……哈伊!”
小野被山田那如同惡鬼般的模樣,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退出了辦公室。
一場前所未有的、規模空前的、旨在將整個區域都徹底毀滅的報複行動,就這樣,在一個已經陷入瘋狂的日本軍官的意誌下,拉開了序幕。
……
“熊瞎子澗”的密營裡,氣氛,同樣凝重。
楊汝成,正帶著王家二小子和幾個槍法最好的年輕人,在一片剛剛清理出來的空地上,進行著最嚴苛的訓練。
“都給我記住了!機槍,不是步槍!”楊汝成將一挺繳獲來的歪把子機槍,拆解成一堆零件,又在眾人麵前,迅速地,組裝了起來。
“這玩意兒,是咱們的‘狼吼’!是用來嚇唬人的!不是讓你們,端著它,跟個傻子一樣,往前衝的!”
“它的作用,是火力壓製!”他指著遠處的一片山壁,“看到那片地方沒有?待會兒,你們兩個人一組,一個射手,一個副射手!就給老子,對著那裡,給我打出一個三發短點射!記住,是三發!誰要是敢給老子,一梭子把子彈打光了,今天晚上的飯,就彆吃了!”
“是!”
雖然他們繳獲了大量的彈藥,但楊汝成,卻比以前,更加“吝嗇”。他知道,這些子彈,打一發,就少一發。必須用在刀刃上。
另一邊,老村長張大爺和李順,則帶著剩下的人,在山澗的唯一入口處,忙得熱火朝天。
“都加把勁!把這些削尖了的木頭樁子,都給我埋進土裡!埋深點!”
“還有那些石頭,都給我搬到山坡上去!越多越好!”
他們在構築工事。
用最原始,卻也最有效的方式,將這個“狼窩”,打造成一個真正的,易守難攻的堡壘。
所有人都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就在這時,負責在外圍警戒的劉老四,神色慌張地,從外麵衝了進來。
“隊長!不好了!下河套……下河套出事了!”
楊汝成的心,猛地一沉。
“說!出什麼事了?”
“日本人……日本人把村子,給……給屠了!”劉老四“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我……我剛才,想去取消息,結果……結果還沒靠近,就看到……看到村子裡,全是火光和濃煙!整個村子……都……都沒了!”
“什麼?!”
在場的所有人,都如同被雷電劈中,僵在了原地。
“老族長他……他……”
“我親眼看見……看見日本人,把……把老族長和幾個叔伯,都……都吊在了村口那棵大槐樹上……”劉老四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他們……他們還在樹底下,貼了張告示,說……說這就是,通匪的下場!”
“轟——!”
楊汝成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裡,像是有一顆炸彈,轟然炸開!
一股腥甜的液體,湧上了他的喉頭。
他踉蹌了一下,用手,死死地撐住了旁邊的一棵樹,才沒有倒下。
又是屠村……
又是……
“啊——!”
他猛地抬起頭,仰天,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充滿了無儘悲愴和憤怒的,狼嚎!
“日本人!”
“山田信雄!!”
“我楊汝成,與你,不共戴天!!”
他的聲音,在山穀間,久久回蕩,驚得整個山林的飛鳥,都倉皇而逃。
密營裡,所有的幸存者,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他們看著那個如同受傷孤狼般、渾身散發著駭人殺氣的男人,每個人的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的、足以焚燒一切的,複仇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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