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破敗,秋草枯黃。他看到杜甫坐於石凳,麵前鋪著紙墨,卻久久未能落筆,隻是望著遠山蕭瑟,背影孤寂而蒼涼。
杜豐知道,這是父親理想受挫、對時局極度憂憤的時期。他心念電轉,必須做點什麼,既要點醒父親,也要為自己後續的“異常”鋪路。
他走過去,輕聲喚道:“父親。”
杜甫回神,斂去憂色,溫言道:“豐兒,外麵風大,當心著涼。”
“孩兒不冷。”杜豐搖頭,目光落在空白的紙卷上,“父親在作詩?”
杜甫苦笑:“心有塊壘,難覓一句。”
杜豐沉默片刻,仰起臉,用最純粹稚嫩的童聲,仿佛隻是無心地、一字一頓地吟哦:
“國……破……山……河……在……”
五字如驚雷,驟落心湖!
杜甫渾身劇震,霍然轉頭,目光如炬,死死盯住兒子!這五個字,簡練、沉重,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準地剖開了盛世肌理下那腐爛的膿瘡,直刺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與預感!
“城……春……草……木……深……”杜豐仿若未覺,繼續用稚聲悠悠念出。
“感時……花濺淚……恨彆……鳥驚心……”
杜甫手中的筆“啪”地掉落,墨汙紙卷,他卻渾然不顧。他隻是震撼地看著兒子,這沉痛,這悲涼,這入骨的洞察……這簡直是他鬱結胸中多年卻無法道出的心聲!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當這一聯出口,杜甫猛地閉上雙眼,胸口劇烈起伏,仿佛已見那烽煙遍野、音書斷絕的慘狀!這已非詩,這是預言!
杜豐適時停下,未念最後兩句。他裝作疲憊,拉了拉杜甫的衣袖:“父親,孩兒胡亂念叨的……我累了,想去歇息。”
說完,他不再看父親那驚駭、茫然、探究交織的目光,轉身,慢慢走回屋內。
石子已投下,波瀾必生。
他躺回床上,心跳如鼓。改變早夭命運,是第一步;以此詩叩問時局,是第二步。
窗外,秋風依舊。但杜豐知道,曆史,已在這一刻,悄然偏轉了微小的角度。
他的路,開始了。
安史之亂?國祚衰微?
他目光沉靜,閃過一絲與年齡截然不符的堅毅。
“我要這大唐,江山永固,盛世……長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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